她向来心思聪敏,几句话下来就把郑氏堵得说不出话来。
礼敬有加有什么问题?难道让她对自己无礼吗?郑氏虽然不好文墨,可是到底是陂清郑氏的嫡女,自然不会教着自己的女儿对郎君撒娇扮痴没礼貌。
可是其实在他看来,她就是对于自己太过于恭敬有礼了。
他的心曾经被她激起涟漪,所以才会想要找着理由来见她,到后来,就连他阿娘都要说他了,每日荒废了课业,只想着往李府跑。
她呢?如今想来,是从来没有的,一向是最为进退得宜。当时他想着她年纪还小,不开窍,等到过几年,二人的事情定下之后就好了。
可是天不随人愿,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像是断了弦的琵琶,还没有弹奏到渐入佳境就已经戛然而止。
这么多年了,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只有她对他的心。
因为没爱过,所以才不怨。
他用鼻腔呼出一口浊气:“当初你我就差过明路了,我却不能与你同甘共苦,还在你流放之前定亲了,你对我无怨是你宽宏大度,可我却觉得自己十分可恶……”
姜无芳见他执着,轻叹口气,看着他的眼神别有深意:“朱氏那位嫂嫂,很是配你。”
连绪泽听见她提起朱氏,顿了一下,道:“是,她人很好。”
姜无芳知道他这是明白自己的提醒了,面上也挂上了笑:“我能看得出来。”
连绪泽想了想,接着道:“我……”
姜无芳见他满面愁容,像是十分放不下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断他继续忏悔:“当初我在狱中知道连家选择独善其身也并没怨你,未过明路你我之间便只是爷娘之间的一句戏言。甚至对此,我还有些庆幸,你并没有因为我而卷入。少一个因为李家而受到牵连而死去的人,我心中就会少一分罪过。后来我出来了,很久之后才得知你早已经成婚,更是没有怨你。年少时相识一场,你能好,我很开心。”
她没有说谎,阿玉刚进狱中就因为地处湿寒,他身子又弱,挨扛不住所以患了咳疾,眼见情况愈加不好,她也整日担心忧虑,想尽办法将自己耍小聪明留在身上的一些细软塞给狱卒,以便换取一些药材。
每日担心阿玉的身体和绞尽脑汁去想办法弄来药材,这就让一向不善于谋略的她殚精竭虑,所以再知道连家选择独善其身,与李家划清关系的时候心中也是极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