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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的她清楚,再为这些事情分心,也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知道他在自己流放之前成婚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早已经离那场风波远去许久了,阿玉都已经变成一抔黄土一年有余,她才在杨氏的口中得知这件事。

因为她的左边肩头与杨氏早就夭折的亲生女儿一般有着一块红如朱砂指甲盖一般大小的胎记,她幼时性情与杨氏年轻一般又极为肖像,爽朗刚强,所以杨氏一向将她视为己出。

即使是遭受剧变之后,她的性情在知道她身份的杨氏看来从肆意外放变得收敛温和,杨氏也是只有心疼怜惜的。

提起来这件事,倒也是因为她成日跟着姜豫咏往外跑,而她的年岁也渐起来了,所以杨氏开始忧心她的婚事。

在杨氏看来,她以姜氏侄女的身份平静嫁人生子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选择,又担心她还挂念着幼时那桩没成的婚事,这才多嘴想要打消她的念头。

“我听你伯父说,连家那个郎君早在你流放前几日就已经趁着自己中了探花的由头,敲锣打鼓迎了贵妃母家的朱氏女入门。可见也不是什么可以托付的人物。如此的人,自然也不用念着了。你如今也一年大似一年了,我觉得也不好整日跟着你伯父在外头风吹日晒,只在家中,到时我给你寻一个绝好的人家,知冷知热过过一生,远离那些风波,岂不好?”杨氏道。

其实也是杨氏想得太多,这些年她无不在想着如何复仇,哪里有心思记起这些。

连家的迅速抽身对于她自己而言何尝不是一桩好事,她背负得太多、太重,越多人因为李家流血牺牲于她来说都不过是负担。

连绪泽想说什么,却只是喉头一动,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

当初他参加科举,日夜埋头苦读,不过是存着一颗中举之后能够往上一些,更加配得上她的心思。

可是未等科举的消息出来,李家已经垂垂欲坠。

可是这件事终究太多太重,并不是一介白身的连绪泽可以左右的,他带着自己存下的全部钱财拿去疏通,也不过是只能她在狱中能过得好些。

他去求自己阿耶上书为李家求情,却遭到了一向平和的阿耶的严厉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