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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浓没听清沈慕仪说了什么,只看这片刻的功夫,沈慕仪居然又生起了闷气,情绪转得太快,她倒是觉得以后真得看着沈慕仪,不让她喝酒了。

之后沈慕仪回宫,老老实实听翠浓的安排,又是喝醒酒汤,又是找太医看诊,小小睡了一觉,再起身时天都暗了,身上的酒气也彻底散了。

服侍沈慕仪起身吃小点时,她听见沈慕仪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没事就好”“没出糗吧”之类的话,再想想在相府外的那一小段时间,终只是摇摇头,不多问,不说管——沈慕仪往日再“出格”也都是守规矩的,唯独今日这趟酒,许是喝出了一些最真实的情绪,权当发泄也无不可。

再往后的日子,上京里一切如旧,众人各司其职,临近年关,最要紧的事便是迎接新年,朝中无甚大事,除了沈慕仪要准备好除夕那日的祭天大典。

今年年初有水患,算是她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桩祸事,再是复桥、南方修渠等其余事项,零零总总也算是在朝廷里闹出一些动静,这些都得写进《告天地万民书》中,作为沈慕仪自省自勉的内容。

所以旁人这段日子都还算清闲,沈慕仪反而比较忙碌。

师柏辛最近依旧不常进宫,反倒是叶靖柔为了躲叶老将军总往宫里跑。

翠浓一见那将军府大小姐来了就主动退下,将时间留给她们。

沈慕仪看没旁人在场,坐得不似方才端正,一手拿着《告天地万民书》,一手托着腮,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还有个避难的地方。”

“不想看就不看,反正还有几天呢。”叶靖柔走去御案前,瞥了一眼《告天地万民书》,惊道,“今年的?怎么比去年长那么多?”

“事情多。”沈慕仪道,“难为表哥把什么都想到了,当真是挑不出一点错处。”

叶靖柔笑道:“师相是越来越疼你,往年还总留点让太傅他们找茬的余地,今年是诚心要护着你,不让你受气了。”

沈慕仪放下《告天地万民书》,不服道:“怎么不说是朕今年确实长进了?”

“陛下有长进是需要靠嘴说的?明眼人都看得见。”叶靖柔道,“这东西你看好些天,应该都清楚有些什么内容了,不然陛下也歇歇,咱们找个机会出去松快松快?”

“松快?又去看花灯?年年看,都看腻了。”沈慕仪兴趣缺缺,视线落在《告天地万民书》上,道,“我还是接着背吧。”

“花灯年年都有,今年人不一样。”叶靖柔仍在极力劝说道,“今年可多了一个朱先生,人家头一回在上京过年,你平日里一口一个俆放的,难道就放着人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