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这样。”沈慕仪仍在快速记忆《告天地万民书》的内容,“有长恒在,不会怠慢俆放。我再看一会儿,你都说表哥这回护我到底,我哪里能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叶靖柔看沈慕仪用功,不再多劝,照旧在宫里待到差不多时辰再离开。
除夕前三日,沈慕仪开始斋戒沐浴,直到祭天大典当日,她早早起身,梳洗整理,按照往年流程进行典礼,祭祀皇天,祭拜大胤先祖,宣读《告天地万民书》,处处妥帖。
朱辞品阶低,未能参加祭天大典,但还能够出席午间大宴,只是做得很远,只能摇摇望见那坐在大殿之上的女帝着威仪朝服受重臣叩拜,再一同享用美味珍馐。
这样远的距离,如此仰望,他总是不能将眼前的大胤国君与那个总笑唤自己“俆放”的女子等同而语,这其中落差,唯有“别有用心”之人才能深有体会。
大宴结束时,已过去大半日,朱辞乘坐赵居澜的马车回“宜居”接苏飞飞,这是他们在南方时就定好的,一起回侯府过年。
侯府家宴比不得宫宴丰盛,好在老侯爷夫妇平易近人也颇为热情,加上他们都知道朱辞的身份,自然欢迎赵居澜这为数不多的正紧朋友。
家宴后,朱辞本要回住处,却被赵居澜拉着今夜留宿侯府。他们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还算谈得来,在南方时赵居澜对他多有照顾,他难却赵小侯这份盛情,便答应了。
老侯爷夫妇年岁大,熬不动夜自然等不到新年到来的第一刻,赵居澜则拉着朱辞小酌对饮,颇为温情自在。
朱辞酒量浅,不敢饮酒,便只喝茶,赵居澜也不为难他,自斟自饮,与他说着闲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朱辞有心事,便越发不仔细听赵居澜的那些闲谈,直至那小侯爷扬声叫了他好几次,他才回过神,问道:“小侯爷有事?”
赵居澜神秘一笑,手里的酒杯还没放下,已出指指着朱辞道:“俆放的人在这儿,魂儿怕是早飞走了吧。”
朱辞脸皮薄,一来不经逗,二来也确实被戳中了心事,不由低头道:“小侯爷说笑了。”
赵居澜点到为止,将杯中的酒喝完了才悠悠道:“陛下这会儿应该是在白云观陪着太皇太后守岁,我听说文公也去,那么行洲十有八九也会在。”
朱辞眸光一黯,没做声。
赵居澜观察着朱辞的反应,摇头道:“阿宝也该在家里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