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陆无羡自幼生在长安,长在长安,自诩豪族贵胄公子,哪里看得上严琰那套玲珑善辩的巧言令色。
他父亲被宵小所伤,那女子勾连马匪,残害其兄弟,而眼前人却昏聩为色所迷,包庇重犯。若他掌着权柄,必着人将其拿下,剜其肉,剖其心。
可是临州府已然被赵国公和这李司户临时接管,任他是郡守公子,初来乍到,能动用的人也有限。而且……眼前人看着并不像招远侯的独子李敬宣。
他正自疑惑暗诧,那头李贽已将手中食物朝严琰掼了个满头满脸,拧起他的领子,咬牙怒道:“带着陆家的走狗,即刻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李司户不给这面子,那便恕在下无礼了。”
先礼后兵,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陆无羡冲左右一示目,先前围住宅子的随侍即刻蜂拥而上。
时下重文轻武,文官大多不通武艺。但也有文臣领武职,却往往只是挂虚衔,出谋划策在行,但并不亲自领兵。不过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李贽是状元郎的出身,虽有平定镇海、西川之功,旁人仍视他为儒将。少有人知道他因幼年是个病秧子,险些养不大,少小便随着崇善寺的武僧习武,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骨。
陆无羡觉察眼前的李司户看着不大像招远侯那败家子,但李贽不识相,自找死路,任他是谁,陆无羡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只是李贽不是阿梨,他的长剑并未出鞘,却如诗文中所说,羽扇纶巾,樯橹间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