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翦负在身后的手一松,抬脚踏了进来,将长木放在桌上,思忖片刻才答:“自然是好奇,所以跟来了。”
她拿起瓷碗仔细看了看,碗中漾起微涟,“这水瞧着干净,不像是存留很久的。但是若真有人被关在这里,此刻应该已经走了。”
毕竟那个孩子来过,又被李聿救下了,哪个歹人会蠢到现在还不挪窝?
“你刚刚是第一次唤我的名字。”李聿敛了敛讶异的眉眼,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声似烈酒蕴东风。
“什么?”薛翦被他这没来由地一句话给整懵了,他们不是在分析绑徒一事吗?怎么突然说到她身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为何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从床榻旁走出,站定在木桌前,一双长眸中具是压不住的兴味和好奇。
他不止一次提到过她还欠着他,可是她每次都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仿佛对七年前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
因为薛翦每次都是以“你”称呼他,从未唤过“李公子”或是他的名字,他还以为薛翦不知道他是谁。
“我应该记得什么?你把我拉下了池塘?”薛翦轻嗤了一声,愈发觉得此人莫名其妙,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真可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居然担心他有危险,夺了别人的马疾行而来。现下还要被他不知就里地调侃。
果然,她就应当谨记爹爹教诲——少管闲事!
“你倒是会挑着东西记,是,我当时的确拽了你。”李聿环抱着手臂,下巴微压注视着薛翦,见她神情也不似佯装,于是幽幽说道:“但是你第二日便给我送了一份大礼,拜你所赐令小爷我名动京城。”
礼?
我还给他送过礼物?薛翦心道。
她竭力回想着七年前从宫里出去的那一天,不知过了多久才猛得忆起。
是了她曾吩咐小竹给李聿送了十来只活蹦乱跳的小硕鼠。可是这跟他“名动京城”有什么关系?
他的纨绔之名难道不是他自己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