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邀他同坐并非性情微变,不过是想试探他罢。
默了默,方要编织借口将其圆去,便见她目光如钩,定定地看着自己,“你究竟是什么人?”
临近午时,金乌懒懒攀上房檐,将积雪照得逐渐消融,从而更生两分寒意。
尚业堂内,李聿背倚窗台,手里握着一册书卷百无聊赖地翻阅,心思却多在薛翦身上。
正当他微微出神,不防窗外灌进来一声高喝:“李聿!楚善!”
二人双双扭头看去,见是周灏朝他们挥手笑喊:“蹴鞠啊,去不去?”
楚善听了,一骨碌从圆垫上爬起身来,应约的话刚抵喉间,又被他急促地刹了回去,口不对心道:“马上便要春试了,还踢什么?”
说着,复皱起眉头长长哀叹:“我爹说这次放榜我若名落孙山,便也不用回家了。”
周灏闻言,向他掷来一个怜悯的表情,“看来你爹是铁了心不想让你回去啊。”
“谁说不是呢。”楚善茫然坐回位子上,愁闷郁结,于是伸手拍了拍前面的肩膀,“你爹就没跟你提点什么?”
依李大人的性格,应当是要儒雅一些,不会将李聿逐出家门。
思讫,心中酸楚愈发浓烈,仿佛天地间仅他一人命运多舛,两个月后如果落榜,到那时他该何去何从?
以至于耷拉下眼皮,没看见李聿侧过身后,尽显惆怅的半张脸庞。
他曾几次与母亲提起去薛府求亲之事,却遭得她千万个不愿,只好向父亲讨招。
原挑了家宴那日,正值席面气氛融洽,心想时机尚可,当即便开了口。谁料想他甫一言毕,父亲就摆起肃容,说道:“你若明年春试榜上有名,或可商议一二。”
意思是,若不中,便没什么好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