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他蓦然说要求娶她,的确唐突。可在对她说完那番话后,竟又以这种姿态跟她致歉。此举是恼她未有回应,还是刻意耍她玩呢?
一念及此,浅浅“哦”了一声,不难听出她的嗓音里藏着一丝不悦。
复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株屹立风中的梅树,点点绯色装缀庭前,不由心思渐软,嘴上却仍僵持不下。
“我先回去了,省得爹爹没见着我又要罚了。”
话罢,即旋身转出屏风,见他欲有相送之势,遂止住脚,推拒道:“我翻窗来的,你不便送。”
哪知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看似平平淡淡,李聿却觉得心头被什么蛰了一下,细细碎碎的疼。
然话音甫落,薛翦便蹙了蹙眉,对这种忸忸怩怩的做法十分不满,可一撇李聿那双幽深的眼睛,搭上他那句“是我唐突”,终是难以消解。
到底未再多言,正待如来时一般利落离去,未料李聿唤住了她,继而从衣橱里取出一件氅衣,披在她身上仔细系好。
“你穿得太薄了,外面冷。”
薛翦静静看着身前垂眸替她系衣的男子,在一杆不满与不舍的天平上,倚向了后者。
她努努嘴,抱怨似的,“真麻烦。”
穿的太厚重,她还怎么翻上翻下的呀?
后头的话却截在喉咙里,只听李聿浅声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若着凉了,我还能更麻烦。”
薛翦往后轻轻一退,用手背紧紧敷着自己滚烫的脸颊,落荒而逃。
回到薛府时,太阳偏西,四周渐渐起了凉意。
薛翦刚从侧院翻进来,沿校场一路回到自己那儿,却见院前树下坐着一道月白色的人影,听见脚步声便侧首朝她望。
“跑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