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几时起了风,洋洋敲打水面,无故将她的耳廓抖擞出一片浅红,别开脸道:“你这些花言巧语倒是比糕点还要甜腻。”
本是心里不痛快,才想吃点甜的。如今可好,他的温声软语一句接一句,烦怏是褪了,但那徐徐展开的羞怯对她来说极为陌生,毫无应对之措。
见她面色忸怩,李聿莫名有些取悦,收手负到身后,依旧含笑说着:“哪是花言巧语呢,我这般认真。”
又微微偏头去寻她的眼睛,声音低锵:“你不爱听?”
淡雅的香气浮绕眼前,薛翦下意识想避开,却被李聿握住肩膀,不许她逃。
二月韶光正好,少年身姿清梧立在桥边,身前拢着一个颜若海棠的佳丽,嗔怪一样扳开他的手,语色低柔:“李聿你够了”
再听下去,她当真要羞死了。
李聿原只想逗逗她,闻听此言便适可而止,颇正色道:“我上回说春试过后要去你家提亲,也是真的。”
那日薛翦翻窗来知寒院找他,刚开始还笑意盈盈,临去却眸光料峭。本以为是那句嫉妒魏启珧的话使她不高兴了,待反思两日,终明白过来。
薛翦听他忽然提起,目色微微一颤。
却没多少喜意裹在心上,取而代之的不过一腔求不得的苦闷。
她固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爹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爹爹心中的分量可有太子一半重
李聿察出她的担忧,轻轻说道:“你父亲会同意的,再等等我。”
他今日与薛晖谈了许多,虽未得答复,但能看出薛晖有所动摇,只是尚不足够令他完全相信自己。
毕竟他仅一介不涉朝事、手无权力的少年而已,他的话分量太轻。加之太子与宋氏女久未成婚,总以为薛家还有姻亲之牌可打。两相比较,自是倾于后者。
故而此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