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赵管家微怔一霎,不知小姐这唱得又是哪出。可瞧她面露正色,半点儿不似玩笑模样,终究应承下来。
得他颔首,薛翦不安的心才慢慢归于平静。
虽不耻于打退堂鼓,可她等的时间实在太长,拥有无数臆想的机会。这一多想,引申出的畏懦便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而至,好像再近一步,她的光明坦荡就会被尽数洗濯,余留一张虚假的皮囊与世争持。
说穿了,她是心有动摇,没那么确信爹爹不会做腌臢之事。
毕竟宁逸只是一介商贾之子,哪怕性情再古怪,能耐再高,总做不到杀了人还可以平安无事。
必定有人替他周全。
薛翦不敢想这人是谁,抑或说,她不必想。
思绪间,已回到碧痕院。不远处笃笃走来一人,至薛翦跟前行了礼,“小姐,府外有人找您,是个男子。”
闻听此,薛翦堪堪抽回神魂,不豫道:“没问清是谁么?”
“问了,他只说有话要当面同小姐讲,别的一概未答。”
那小厮虽低垂着头回话,面容却是万般难堪。心知小姐这样问,是在嫌他没有规矩,忙不迭地将自己从莫须有的过错中摘撷出来。
小竹抬头将薛翦暗窥一眼,轻声道:“不如我替小姐出去看看或打发了?”
薛翦今日情绪不佳,她是察觉到了的,遂想着要做点什么为她分担。
倒未料她揉揉眉眶,丢下一声乏力的“不妨事”,即提步朝府门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