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下去,她当真要羞死了。
李聿原只想逗逗她,闻听此言便适可而止,颇正色道:“我上回说春试过后要去你家提亲,也是真的。”
那日薛翦翻窗来知寒院找他,刚开始还笑意盈盈,临去却眸光料峭。本以为是那句嫉妒魏启珧的话使她不高兴了,待反思两日,终明白过来。
薛翦听他忽然提起,目色微微一颤。
却没多少喜意裹在心上,取而代之的不过一腔求不得的苦闷。
她固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爹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爹爹心中的分量可有太子一半重
李聿察出她的担忧,轻轻说道:“你父亲会同意的,再等等我。”
他今日与薛晖谈了许多,虽未得答复,但能看出薛晖有所动摇,只是尚不足够令他完全相信自己。
毕竟他仅一介不涉朝事、手无权力的少年而已,他的话分量太轻。加之太子与宋氏女久未成婚,总以为薛家还有姻亲之牌可打。两相比较,自是倾于后者。
故而此事急不得。
薛翦对他的计较并不知情,但撞进那双笃定深邃的眼眸,不由露出笑靥,率先一步迈上台阶,回过身来喊他跟上。
石桥对面,甜津香气肆意弥漫,红蕉开满小溪两边,欢闹声不绝于耳,已是一派春光好景。
却说黄昏后,高成淮被陛下召见去了玉安殿。一路上沉静寡言,任余公公如何暗语劝谏,始终是副冷淡的样子。
父皇圣躬康安,收回监国印乃寻常之举,他无可抱怨。可对樾王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要等到他这个太子被逆贼谋害,父皇才顺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