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哭喊道:“什么叫让给我?这本就该是我家的。我家的地契都拿出来抵押了,现在倒好,棺材没拿到,地契也没了,你让我们往后该怎么过?”
“杨家小姐,你就还给她吧,这孩子是真的命不好,六岁就没了娘,每日都干粗活,还要带两个妹妹,过得太苦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劝起苏拾因来。
杨府的外墙和大门早已被烧成炭黑,看不出半点曾经高门大族的样子。外军进城烧杀抢掠,杨府的受害程度在城里人家中数一数二。但众人认为,瘦死的骆驼总归比马大,再落魄也不会比他们这些百姓来得落魄。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怀述。
“将军,您也来了,您可得帮这个孩子做主啊。”
“是啊,将军,这女娃是真的不容易啊。”
苏拾因隔着人群看去,便看到了那身着黑衣的少年。他卸去了昨日穿在身上厚重的铠甲,身形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瘦,手上还提着重剑。明明顶着一张尚未长开的脸,却生出一种不世的气概来。
人群越加躁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替这位不幸的女子讨回公道。
在这吵闹之中,苏拾因淡然开口,“首先,你的遭遇与我无关,你的辛苦、磨难,非我之过。其次,你花高价却买不到棺材,拿不回地契,我并未收你的地契,你该同棺材店的掌柜讨要。再而,我家中的棺材,从不是从你那争来的,是我堂堂正正买回来的。”
苏拾因话落,众人便又被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给扯回了半点赞同之意。
但心中更愿意支持的,还是受尽委屈的那位女子。
“你说了这么多又如何?还不是把我家的棺材抢了?”女子哭着道。
“将军,你就主持主持公道吧,不然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怎么同他们杨府争对错啊?”一个妇女悲怆道。
“怀良。”怀述低声唤道。
“小将军!”怀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