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饮酒正欢,怀述却早早地回来了。
如素替他开了门,道,“将军,我们小姐正在里头睡着,大夫说,这两日若是醒过来,性命就算是保下了。”
怀述应了一声,抬脚走进去。从白天到现在,他还尚未见到苏拾因,他知道她现在还在昏睡着。
怎料,怀述走到床头,就见着已经自行掀了帕子的苏拾因。她的脸上没有情绪,听到旁边如素的说话声也没有反应,让人摸不着她心中所想。
如素见苏拾因已醒,知道苏拾因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便道:“奴婢下去备些吃的。”
如素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苏拾因深知这桩婚事的由来,怀述其实也同她一样是受摆布的人,她就算再痛恨这桩被迫的婚事,也不该对怀述有气,她转头看向怀述,问道,“将军可知,我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
怀述没有料到她一开口会是先问这个,他怕苏拾因接受不了,斟酌着道:“内伤并不算太重,大夫说醒了以后,慢慢调着就能好。”
苏拾因知道怀述没有全说,“还有呢?我的腿如何?将军知道吗?”她今日意识清晰地躺了一日,能感知到自己的脚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上头还有用来固定的木头。
怀述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并没瞧出她有其他的情绪,才道,“都折了,能不能全好,还要看恢复。”
室内红烛摇曳,红色灯笼在悬梁上转着,光影一阵一阵。怀述一身喜服,直直地站在床边,虽面上不显,但苏拾因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局促。
苏拾因看见他这个样子,一日来心中积压的郁气都散了大半。她来到京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般在意她情绪的人了。小的时候姥爷和姥姥整日都唠叨,她那时候不觉得可贵,如今,怀述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都让她感到温暖。至少,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怀述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苏拾因的回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就这么干站着。
苏拾因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乍一动起来,她的胸腔猛地抽痛了一下。
怀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想去扶她,她已经自己撑着起来靠在床边。
苏拾因等到那股痛意缓过去之后,才想起自己要和他说什么,她道:“将军,我们还尚未喝合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