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笑道:“有事去凤阳一趟,还请行个方便。”说罢,下巴一抬,下属立刻极有眼色地送上钱袋。
漕帮那人不肯收,苦笑道:“非是我不给张当家面子,最近凤阳查得紧,京城的御史都来啦,张当家的生意不好放行。”
张天淡淡道:“你是让我原路返回的意思?”冷意已现。
漕帮那人不敢得罪张天,虽然漕帮势大,可他不过一小啰啰,张天捏死他容易得很。他尴尬地道歉,然后指出一条明路:“凤阳岸口查得严,张当家可以绕个远路,”他伸手指着身后的小河道,“你们往这里绕行,然后走陆路,乔装打扮一番,想是可以蒙混过去。”
张天掀起眼帘,看他一眼。
那人冷汗直流,只能点头哈腰,不断道歉。
片刻,张天道:“好。”看到那人如蒙大赦,便指挥下属换道,抬起下巴道,“我给漕帮这个面子。”
杜平的幕帘早就放下来,隔着黑纱看得并不清楚,至少他们的细微表情都不甚明了,但并不妨碍她读懂整个情势。切,土匪头子连妥协都要装模作样,也就只能吓吓愣头青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无人看到。
凤阳,灵佛寺的目的地最初就是凤阳。
这艘船绕着小河道,缓缓驶开,在水中划起条条波纹,一圈一圈散开。
等一行人踏上陆地的时候,天色已傍晚。
因不是正经港口,上岸的时候陷进不少淤泥,汉子们倒还好,卷起裤腿用江水冲洗一下也就罢了,杜平的裙子却是全都脏了,黑不溜秋的,裙摆被水浸湿了,有些重。她不拘小节,直接拉起来用手拧干,整个人轻快不少。
张天看得想叹气,又看她一眼,胸口这么平,真想看看下面是不是带把的。
因是在郊区,短时间内也赶不到镇上,一行人便想随便找个地方歇息,等到明天再去陈家。
虽说是荒郊野外,流民却也不少,三三两两一堆堆的,有人在挖草根吃,也有人兜着脏兮兮的江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