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瑜指节一下一下敲击桌案,自言自语:“不单是粮食,其他地方也能动点儿脑筋……”
天空飘起蒙蒙细雨,大块大块乌云淤积成堆。
胡天舒的心情犹如这糟糕天气,黑得不能再黑。他贯來涵养上佳,遇到再难的事也能一笑哂之,可眼下,实在半点笑也挤不出来。
他盯住眼前那封信,好半晌一动不动。
信上的措辞客客气气,一副请求帮忙的态度。
实际上,胡家压根儿就没其他选择。
外头是元青三万大军驻守,说是看守要道防止贼寇逃窜,是的,驻军离江城还有一段距离,可元青要攻进来,快马加鞭都不用半天时间。
他相信,只要徐家说一个“不”字,元青立刻会举着大义的旗帜带兵攻来。
胡天舒握手成拳,狠狠敲向桌案,顿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门外的亲随听得吓一跳,赶紧敲门:“大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胡天舒沉静回道:“没事。”他手背都敲得通红,可仿佛感觉不到痛,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沉默收回手。
张天那个蠢货!偷鸡不成蚀把米!硬生生把胡家拖下水!
若这没有这次炸堤事件,元青即便想靠武力逼胡家就范,在道义上也站不住脚。可永安那女人明晃晃把信发出来,若胡家不伸以援手,就是泯灭人性,对受灾百姓袖手旁观。一旦胡家有了这名声,永安以后下手只会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