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家书的庄舟同时还收到了一大袋敦国公与夫人给她寄来的西域特产,其中有一份自然是要留给庄恪。
这些日子她与张照霏虽说又重新恢复了昔日姐妹情,可如今张然姌成了太妃位分,规矩更多,她们反倒不如从前好进宫。
思来想去寻不到法子,正当庄舟焦头烂额时,顾淮济已然交代给洛偃太长公主,让她带着庄舟入宫。
庄舟闻言愣住许久,一个慌神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我,咳,咳,我何德何能,竟去麻烦太长公主。”
顾淮济抬手替庄舟擦尽唇边水渍,顺势扣住她后脑蜻蜓点水落下一吻,将人抱到膝头坐稳:“将来你总得唤她一声‘母亲’,有何不妥。”
即使两人相处基本已与夫妻无异,在长安城诸人看来也是如此,但到底还没有正式成婚,蓦地听他提起将来种种,庄舟仍旧没由来红了耳际:“那,那也不好为着五哥的事情劳烦长辈。”
似是觉得刚才的吻还不够,顾淮济只又一次与她耳鬓厮磨:“不算劳烦。”
左不过太上皇是洛偃太长公主同母胞弟,她每隔几日便要入宫探望他的病情,拉上太后一道陪他聊天解闷,带着庄舟进宫不过顺便。
将庄舟放在炽宁宫处,太长公主亦只叮嘱她两个时辰后会派撵轿前来,之后则自顾自地往太上皇寝殿而去,留下庄舟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太长公主待庄舟其实很和蔼,怎奈周身气质不怒自威,而庄舟今日又是第一次无有陈念曼作陪独自与太长公主相伴。一路而来说是掉了一层冷汗亦不为过,根本没让她感觉到半分冬月寒冷。
忙不迭抹去额前汗滴,庄舟顺势解开斗篷,抬手敲了敲门。
炽宁宫还是老样子,冷寂凄清,因着枯木积雪之故,更显凋零。
待宫门落锁后,庄舟先是四周环绕了一圈,感受到寝殿内炭炉火光后,才又塞了几颗金叶子递给那看门的小内侍,向寝殿而去。
未等她靠近,庄恪已然站立门前,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她:“你还来做什么。既从未当我是你兄长,不若早些断绝关系。”
庄舟没搭理他,哆嗦着身形挤进屋,将敦国公与夫人带来的特产放好后,扑向炭炉暖了好一会儿手:“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跟你这打算拿鸡蛋碰石头的傻子断绝关系。可惜啊,谁叫咱两同爹同娘,他们寄了特产到我小院里,我总不好意思独吞。”
免得到时候他们的亲亲宝贝儿老五回到塔勒城:“指不定怎么编排我。”
她三言两语逼得庄恪哑口无声,良晌才不情不愿替她将殿内窗户关严实了些:“跟着雍朝女人们学得牙尖嘴利,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