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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庄舟眼眶渐红,顾淮济索性不再理会她的抗拒,阔步走向她,闭口不提刚刚屋内哈坦依所言,只抬手替她紧了紧斗篷领口:“别冻着。”

下一秒,原本含在眼眶之中的泪滴顺势而落,庄舟推开他闪躲,险些被亭间边缘飘落融化的雪水滑倒。

好在顾淮济眼疾手快揽住她腰,无奈出言:“阿舟,你不必自责。”

不过半刻时间,庄舟已然哭得鼻尖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夹杂着雪花落于眼睑之下,惹人心疼得紧。

顾淮济心底仿佛被闷声滞住,手上力度更大,扣她入怀。

“诸葛砚是你数年挚友,因为待你一片真心,不得已误入歧途。”

况且无论如何:“他的错处也轮不到你来承担。”

“可如果不是我非要跟陆觐崖拼个你死我活,不是我非要缠着将军前来长安,不是,不是我引得诸葛砚入城——”

她起先还仅是小声啜泣,到此刻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将军你原本根本不必承受这些苦难,都是我害了顾国公,也害了你。”

在庄舟记忆之中,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痛哭流涕过。

就连那时候被孔慕茹害至身死,都始终刚烈不屈。

到这一世听闻顾淮济在蕉城落难,她也因为坚信他还活着,绝不落泪。

可现在忽地让她知道,竟是她无意间导致了他父亲身死。

无数情绪蜂拥而至,化作悔意焦灼。

即使顾淮济表现得全然不在意,这个梗也会永远堵在庄舟心口,无法轻易撼动。

“顾淮济。”

不知何时风雪止,庄舟也逐渐恢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