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尾时才发现邹亦时正在打电话,声音低低的,间或应一声,眉心蹙得格外紧,声音也很低沉压抑,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嗯,你先过去,张恒远扛不了事,遇到大事就没分寸了,你帮衬着点,这次的灾害不是很严重,不要慌,做好调度,一定要安排妥当了。”
那头的人应该在回话,他眼神瞟过来,看见了床尾站着的温寒后,低声说了句:“抱歉,麻烦你稍等一下。”接着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嗯,好,先这样,有事及时向我汇报。”
他挂了电话,略显抱歉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接了一个电话,让你久等了。”
他突然的绅士倒让温寒有点不适应,她顿了一下,淡然地回了句:“没关系,我看看你的腿吧。”
“嗯,今天下午觉得有点麻,当时没注意,现在才发觉小腿没了知觉,有点骨筋膜室综合征,应该是静脉回流不畅,水肿的缘故。”
温寒挑眉,眼神没多诧异,只是觉得他一个空军上尉懂得还挺多。
注意到她瞟过来的眼神,邹亦时低笑一声:“这是常识,我粗略懂一点,上学的时候学过。”培训的时候,意外受伤的抢救与处理是重点学科,学飞行的,没有一个敢保证以后会万无一失,所以基本的医学常识都是必须掌握的。
温寒回过头继续查看伤腿,暗自腹诽,也只有他这样恃才傲物的人才敢把这么专业的知识说成是常识了。
她侧着身子检查他的伤腿,邹亦时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聚焦在了她右耳的文身上,那个小音符似乎比原来更真切了,纯黑的墨色衬着她白净的肤色,说不出的好看,音符旁边就是她小巧粉嫩的耳垂,薄薄的一点,似乎还透着光。
他暗想,她这么呆板的人怎么会文身,又怎么会文在这么暧昧惑人的地方?
不管怎样,他总算剥开了她的第一层包装。
温寒检查好,干脆利落地下了诊断:“是有点压迫症状,得把石膏拆了看。”
“嗯,好。”
他应得轻松,但是温寒知道,把石膏拆开重新固定,要承受的疼痛不亚于一场小手术,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要麻醉吗?”
“局麻?”他扬眉,问道。
“嗯,因为纱布会沾着皮肉,撕下来的时候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