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永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呢。”
她原本只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但不知不觉就进了他下的圈套里,她像是只走投无路的兔子,慌不择路地逃窜时,把陷阱当成了藏身之处。
她终于真真切切地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她的漠然对于别人来说还算管用,可以作为她保护自己的屏障,但在他面前,除了给他做调剂外,没有半点作用。
他要击垮她,不费吹灰之力。
“你自己决定吧,麻不麻醉都可以,一会儿给麻醉师签个字就行,我去准备东西。”
说完,她就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他云淡风轻的声音。
“你耳朵上的文身是为谁文的?”
他的话一出口,温寒感觉由耳郭到心窝子里都涌上来一股怒意,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几次三番地试探她的底线,若是像那个人似的仅仅是出于对她这副皮相的好奇和垂涎,她还勉强可以一笑置之,不予理会,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明显不知好歹,她的文身也好,文身背后的意义也罢,都不是他该触及的。
这是她的底线。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却偏要步步紧逼。
“邹上尉!”她重重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眼底浮起一丝愠怒,但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不到气急败坏的地步,她多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算让她和别人生气,她也不知道是该张牙舞爪,还是该大吼大叫,“安心养病才是你的当务之急。”
似乎是她难得的变脸成功地娱乐到了邹亦时,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厉色而有半点被冒犯之感,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微扬,揶揄地说:“看来我猜对了。”
他神色慵懒散漫,言谈和神情之间都带着浓浓的调笑意味,但是这样的调笑和那个人的却截然不同,不同于那样的轻佻浮躁,反而带了一丝势在必得的得意,似乎他终于抓到了把柄,抓到了能把她抽筋剥皮的软肋。
他眼底沉沉的一片,窗外的阳光连带着婆娑的树影一起倒映在他深邃的眼底,泛着繁复璀璨的光泽,精光乍现,不加掩饰,他嘴角带着笑,话说得轻浮,但是她知道,他眼底却不是这么单纯的神色。
那种狩猎者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是深入骨髓、无法隐藏的,他把她当成猎物,把玩或者吞噬还不确定,总之,他对她有兴趣,便闲来无事逗弄找趣儿。
这个人要比他那个朋友可怕得多。
“嗯,然后呢?”猜对之后呢?把她当作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然后编排出她铅华洗净之前遭遇的坎坷和情伤,借此深入她的内心,抚平她的伤痛,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捧着一颗心到他跟前,感念他如此知心?
“你觉得呢?”邹亦时懒懒地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阳光打在他脸上,让他棱角硬朗的脸界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