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容萧索的样子,阿媮竟有点不合时宜地觉得,这个阎王,也有点可怜。
关于他命硬克父克母的传闻,府里早就传开了,阿媮大概也知道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明天是夫人的生辰,来的客人肯定非富即贵,如果他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只顾着在屋里跟通房厮混的话,势必背上荒淫无度的名声。
听说大爷和二爷在成亲前,身边都是干干净争的,而这个三爷一回来,夫人就给他塞勾人的通房,还让她早日产下庶子庶女,那他日后的亲事,就别想娶到高门大户的女子为妻。
李家偌大的家业,只能落在三位主子爷的头上。这位庶出的三爷没有舅家扶持,没有妻族帮衬,没有父亲的偏爱,他一个在深山寺庙里呆了十几年的毛头小子,拿什么跟嫡出的兄长争家业?
这个道理,稍一想,都明白,不管在不在乎,被人这样算计,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孔时白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阵凉风吹来,阿媮马上收起自己那多余的同情心。再落魄,人家也是堂堂的主子爷,哪轮得到自己这个小命都快要不保的小丫环来同情哪,还不如趁着现下旁边还有个看着好说话的公子在,赶紧求情才是真!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壮了壮胆,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才诚恳求道:
“三爷,奴婢真的无心害您,前些天的情形,就算不是我,夫人也会派旁人去的,看在奴婢也是身不由已的份上,让奴婢就此离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三爷今天踹出的脚,日后跪着也收不回来了!
第8章
阿媮明白,若是要再回到府里,她就真没有活路的了,这个阎王她绝对是勾引不动的,柳妈妈也不会再给她时间糊弄的了。看来她费心营造的投河自尽的戏码,就要弄假成真了,也不知这次死后,还能不能像前世那样变成一棵小树?
久久听不到回答,阿媮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偷偷抬头,只见那个阎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孔时白倒是开口问道:“小丫头,你准备去哪?可有接应的人?”
阿媮以为他是误会自己有同党,忙摇头澄清:
“回公子的话,没有的,只有奴婢,没有旁人。奴婢只是想去找个庵庙呆着做个姑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