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云弯腰撑着膝盖直喘气:“哎呀, 当然是以姑娘说的为准啊!爷刚发话, 姑娘就求情了,是卫青哥哥你走得太快, 没听到,爷说了听姑娘的, 不信你回去再问!”
真是的, 她容易吗?深怕跑慢些,就害得这三位姐姐一个被打死两个要沦落青楼, 那不是枉费了姑娘的一番苦口婆心的求情?话说回来,主子爷也太吓人了,还好姑娘良善,以后可得小心当差,抱紧了大腿,认准了主子!
半日时间,阖府的下人都知道,主子爷这场声势浩大的问罪,因为姑娘的求情,最终还是轻拿轻放了。
唯有阿媮清楚,谢爷这是给她体面,帮她立威。
不过,那天他骂她缺心眼,真的是冤枉,她是知道这些丫环有爬床的心思又能怎样?她一个管家,还能管到主子爷的房事上去了?
而且,若是他本就有那心思,她强加阻挡,不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么?若是他没那心思,就正好把脓疮发了,如今这样杀一儆百,以后大家都懂规矩了。
这届中缘由,若是细细论来,太过啰嗦。不管是怎样的前因后果吧,让主子忧心,总归是她这个管事大丫环的失职。
更令阿媮愧疚的是,谢爷除了当时斥责她几句,就无别的责罚了,只是让她以后不可胡乱派人去他身边。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跟上这样宽宏大度,又处处为她着想的东家主子爷!
阿媮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感恩戴德的话嘴上说来总是轻飘飘,日子细水长流,恩情记在心里,总有能尽绵薄之力的时候,既然谢爷不喜旁人近身,那她便勤快多做些就是了。
还好,服侍谢爷真的很轻松,他不挑剔不说,事儿还少,更没有让人侍候更衣用膳的习惯。而且,他说无论冬夏,都不用给他备热水洗漱,那阿媮只需每天让人把净室的两个大木桶装满清水供他随时使用即可。
这天用完晚膳,谢爷兴起,要教她写字,只是没写一会,又说他渴了。
阿媮泡了茶汤进来,见他已不在书房,便朝寝室寻去,直走到内间仍不见人,她轻唤一声:“爷?”
没有人应,不过净室里传来犹如行军打仗般的哔啦水声、手掌唰唰地搓过脸部后发出的长长吁气声,然后就是大半桶水举起在身上倾倒下来的哗啦声,四溅的水花都拍打在屏风上了。
阿媮有点惊讶,往常他都是临睡前才沐浴的,现在时辰还早,怎么就冲洗得这么急?
片刻,就见谢爷擦着湿发,只穿一条白色长裤出来了,阿媮边把茶奉上,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