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骂人也没用,柏常只得不停地用冰凉的井水绞着帕巾给她敷额降温,还好大夫来得倒快,不消两刻钟莫叔就背着个白须老头儿进来了——
真的是够赶的,老大夫头上的发髻是歪的,脚上连鞋都没穿,一看就是被人从床上直接‘请’过来了!
柏常赶紧上前作揖赔礼:“家仆有口疾,舍妹急病,多有得罪,请老先生海涵!”说着,他就半挽半提地把颤巍巍的驼背老头儿拉到榻边来。
为医者,这种状况倒是常见的,老大夫没有多言,隔着丝帕凝神把了会脉,便开始写单子开药,
“先煎散热的药汤服下,观察半个时辰再看。”
“舍妹可有性命之忧?”
“唔,应该还不至于。”
幸好,服了药后,很快便退热了,那小脸儿亦由红转白,又发出一层层的薄汗,便白得没有半分血色了。
小姑娘倒是醒了会,只是睁了睁眼皮,又昏睡过去。
“已是无碍,只是太疲累耗神,后面再慢慢将养就好了,主要是忧思郁结所致,公子还是多宽慰令妹凡事想开些,药石只治肌理,心病还需心药医。”
老太夫又开了个单子留下,便收拾药箱告辞了。
见床榻上的人儿呼吸均匀,柏常把篷云叫到一边问话:
“昨晚姑娘没睡好?”
“嗯呢,奴婢起夜时看里面的烛火还亮着。”
阿媮又梦到了她被卖的那天,马车跑得飞快,她被牙婆子摁着坐在车厢里,因为刚挨了牙婆子两个耳光,她不敢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