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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看越是抑郁:她自己的帐本是把类别名目都写出来, 各项别标记得一目了然;而记这些帐本的人,跟她完全就不是一个宗派的:上面除了数目, 一个字儿也没有,只有点点划划的——暗号?

这数目一个个的,她都认识, 可是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代表什么意思,简直是迷宫探秘!

是以,当柏常忙完外面的事回来, 就看到小姑娘的脸,都已快皱成苦瓜了, 他还若无其事地问道:

“是什么问题,把傅管事?难成这样?”

阿媮觉得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只是她没有证据,

“爷,若是奴婢没有记错, 奴婢只是您府里的一个芝麻小的管事, 就算管天管地,也应该是这院子里的事, 您这生意上的买卖,怎么也归奴婢管了?以前奴婢可都不用管这个的!”

说完, 她就不服气地与站在边上的谢爷对视。

阿媮现在也算是悟道, 跟在这爷身边做事,可不能太软绵了, 虽然他是主,她是仆,但她也是靠当差吃饭的,用不着事事委屈求全,该据理力争的,还是要争一争,免得被他得寸进尺地欺负。

然后眼看着,谢爷的神色便变得幽怨起来,他缓缓问道:“你也说是以前?以前爷还想那什么来着,你不是不愿意?”

最后,还抛给她一个‘这到底该怪谁呢’眼神。

往事不可追!

阿媮立即跳过了话题,摆正态度诚恳道:

“那个,爷,真不是奴婢惫懒、不肯多干活,实在是奴婢才疏学浅,力不从心,对生意经营之事一窍不通。这些数目代表的物品到底应该价值多少,盈亏几何,奴婢完全没谱。而且,这样动辄几百两银子的帐目,稍有差池,就是把奴婢卖了也不够赔啊?”

甚至,她有丁点儿怀疑,这是不是谢爷给她挖的坑

柏常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走到书案的另一侧坐下,才板直着脸问:“所以,你才疏学浅,还有很理了?”

这话真能把人的脖子都气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