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家塾美名在外,从不随便收受学子,又是南老太太亲自开口,没等清黛编出拒绝的理由,她老爹就大喜过望地替她一口答应下来了。
而后一家三口又在太师府用了晚膳,天黑时方才起身告辞。
至深夜,打更人沿街喊锣的声音隔着几道院墙隐约传进念慈堂中的佛堂。
南老太太已换过寝衣,只是惯于睡前在菩萨面前颂念一段,方能安寝。
孟槐在外间等了有一会儿,待灯花炸到第四下,方听见里面低低的颂声停了。
不多时,南老太太便在肩上松松披着件铁锈色绣寿字纹的织锦披风,从珠帘后走了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槐连忙收敛了倦意,恭敬起身:“威远侯府离咱家不算多远,催着下人脚程快些,来回费不了多少功夫。”
南老太太不悦地冷哼一声,“只怕是你三催四催着下人们走快些,也赶不上你那个二弟妹要早早安置吧?”
“老祖宗料事如神。”
见被她看了出来,孟槐便也不敢欺瞒,“不过眼下正值春夏换季,二弟妹头风发作的厉害,夜里安置的早也是有的。”
“得了吧,她眼下只怕是觉着骑虎难下,不好见你。”老太太淡淡笑过,她这一生历经三朝,什么诡计成算没见识过,更何况深宅妇人的那些小心思。
若不是为着老孟侯和南老太师在世时的交情,加之孟岸曾在她身边住过一阵,她南冷氏才懒得去理会别人家的闲事。
孟槐不禁一叹,“儿媳只是实在喜欢七弟家那个闺女,不忍她这样干干净净一个孩子,就这么卷进大人的恩怨里,跟着受苦。”
“不妨事,左右孟侯爷还有个一两日就该回来了,到时他定然能拿的出主意。”
这样说完,她还不忘又多嘱咐儿媳妇一句,“你既是嫁出门的,孟家的事便由他们自己啰嗦吧,少插手些,免得让侯夫人嫌了你这个做大姑子的。”
“这个儿媳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