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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提点道:“阿嬷塞给我未必是想着让我自己做衣裳的啊,你瞧这针线做工,华都城里是不是很少见?”

阿珠钝钝地眨了眨眼睛:“是少见,但缎子不拿来给自己做衣服还能拿来作甚,当抹布么?”

“当然是送礼了。”清黛有些无奈地提点。

“送礼,为何要送礼?”

清黛只恨不能拍一拍她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听一听里面能不能晃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前日在南家的时候,我不是不慎砸到了那沈家公子么,我虽不是故意的,但到底也是害人家跌了个大跟头,大姑姑虽也替我赔了礼过去,但我可不好意思光让她破费。”

阿珠又问:“那为何要送缎子,送点其他的不好么?”

清黛摇摇头:“沈家公子是男孩子,钗环首饰肯定不行,贵重摆件我没有,金银俗气,像是我在花钱封口似的,香囊玉佩、鞋子腰带这些,依着中原习俗更是送不得,思来想去还是送匹缎子最合适不过了。既能显出我柔夷特色,又实在挑不出错。”

说着,她便又在几匹缎子里精挑细选了一番,挑出两匹小男孩也能上身的颜色,便让阿珠抱去给了莫氏。

莫氏起初还不明白是何用意,阿珠便把清黛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她听着也觉得合理周到,便着手又添了点东西,安排下人送去了沈家。

再过一日,孟岸便去了趟兵部武选清吏司,按照原本打点好的,领正四品龙虎卫指挥佥事一职,又得授同品阶明威将军之封。

当日午后,他便身着官服,手持官印,辞了柯家三老爷的院子,领着莫氏和清黛由龙虎卫的人马一路跟随,风风光光地来到了威远侯府门前,让侯府中人心服口服地为他大开中门。

此时孟岩已然归来,孟岸又已是一名实权在握的京官,威远侯府上下再无人敢有所轻慢,更加不会像上一次那样,被人关在门外足足半天了。

五横五纵的涂金铜钉朱红大门敞开,孟家几房的人俱来相迎。

放鞭炮、跨火盆。

团圆的喜气溢满了整条威远街,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地簇拥着,或笑或泪,总归是热热闹闹地进了家门,上了前院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