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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公又是一笑,深深作了个揖:“却不是奴婢,而是太后娘娘。娘娘一直都挂念着咱们侯府,不光记着七月初七是四小姐十一岁的生辰,还记着小姐是在柔夷养大,柔夷人一生之中最为注重的就是像十一、二十二这样的岁数了,想即使是到了京中,也不能误了人家的习俗,当大操大办才是。”

朱若兰微一蹙眉:“那娘娘的意思是?”

魏公公道:“若夫人应允,太后娘娘最近正好得空,可为四小姐着意安排一番。”

他话音一落,满座的女眷皆变了脸色,有人惊讶,有人嫉妒,有人恼怒。

清黛紧张得脊骨冰凉,不禁偷眼去看朱若兰。

只见她捻着茶碗的手滞在半空,停留了好一会儿方笑了出来:“稚子尚幼,如何劳动太后娘娘?”

魏公公又是一躬身:“娘娘原也只是随口说说,奴婢倒觉得要是四小姐的姨母,也就是如今的恩荣伯夫人来替小姐操办便是最好不过。同是出身柔夷,又是骨肉至亲,想必远比咱们要更懂所谓的故乡情怀了。”

“这……”朱若兰犹豫了,或者说是骑虎难下了。

待宫中人走后,朱若兰便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只将清黛一人留在朝晖堂,并将她带到了内室之中。

自裁撤女爵令的旨意一下来,孟家其他有儿子的两房人多多少少都是动了心思的,几日来不管明里暗里都没少在朱若兰和孟岩的耳边吹风。

孟岩身为大家长,又一向很有长兄风范,与弟弟们亲如手足,即便真要把爵位给了侄子,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朱若兰的心态就截然不同了。

她平生就得了清照这么一个女儿,当成半子悉心教养,就是为了让她将来袭爵之后,能够镇得住场面。

如今要让她把爵位拱手于人,她如何能答应?

不过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等到清照嫁人以后,让所生的嫡子跟随母姓,过继回娘家承继爵位。

这法子在大干的史书中倒是有迹可循,可如此一来,清照就注定与那些个注重血脉传承的高门世家无缘,唯有低就下嫁到一个孟家比较方便说话的人家了。

朱若兰当然也不会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