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间,最忌的就是疑心,这回一旦被太后得了逞,孟岸的官场生涯估计又要提前玩完了。
“所以,姑娘,你想好都要请些谁了么?”阿珠私底下好奇地对着清黛眨巴眼睛。
清黛不假思索:“我谁都请。”
言下之意,便是把如今华都最为显贵煊赫的沈、朱、南、柯、易、孟、龚、周八户人家的姑娘都捎上。
不论见过没见过,相熟不相熟,也不管她们的父母家族是太后党还是皇帝派,一一下了拜帖将人请来。
又趁着七夕乞巧,众贵女整好聚在一处,既能一并列花果拜织女,又能为清黛庆贺生辰,圆了太后想要的大操大办,却还能保证一碗水端平,从别人的棋局中跳出来。
只不过就是这银两花用嘛……咳咳……
薛妈妈在帮清黛传话回来给朱若兰的时候,还顺便替她粗粗地把这笔账算了算,“如此一来,光是乞巧时要献祭的花果祭品便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夫人,您看这……”
朱若兰却淡静如常,一面清点着库房里新采买的缎面,一面随口道:“当时是我应了她要替她操办,现下难不成要跟个小娃娃反悔失约么?”
薛妈妈不说话了,低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朱若兰瞥眼瞧见了便问:“你在想什么?”
薛妈妈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从前我只觉得咱们家四姑娘面软嘴甜却也天真懵懂得很,但从魏公公来的那日到现在来看,这四姑娘倒像是个心里有大主意的。”
“你也瞧出来了?”朱若兰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那小妮子人精着呢,十个照儿加起来只怕都抵不过她的一个心眼子。”
薛妈妈中肯道:“两个姐儿感情一直不错的,四姑娘虽说有些成算在心里,但对三姑娘一直都是亲近敬爱的。”
朱若兰无声地勾了勾唇角:“我却也没说她有算计不好,如今她父母不在身边,与咱们府里的谁都不曾多亲厚,可以说是谁都不能依靠,她再不警醒乖觉着点儿,难不成要当第二个父产嫁妆都被人偷摸吞掉的林颦颦?”
但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薛妈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夫人的意思究竟是?”
“我只是觉得老七耿倔,老七媳妇儿更是蠢直,却生出这么个八面玲珑,见事通透的闺女来,当真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