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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的话似讽非讽,依旧听得薛妈妈云里雾里,便只能直接说了,“也罢,只要她安分知趣,不去碍着我照儿的路,我确也不会为了从前的恩怨与个小孩儿计较。”

正说着,她的手忽停在一匹海棠红的织金如意四合纹贡缎上,“我瞧着她素日穿戴还是太素淡了些,过生辰嘛,总要穿的喜庆热闹些好,就把这匹缎子送去给她裁身新衣裳吧。”

朱若兰说到做到,一应按照清黛所想,命人去各家宅院里下了拜帖。

沈家没有能出席的女儿便罢,柯家淇、沅两个姑娘应得最快,剩下之前有过匆匆一面的龚家尚在闺中的嫡幼女灵巧和朱家的几个姑娘也很快答应了要来,剩下周家的芸姑娘,最后也应了下来。

剩下南家和易家,素唯还在禁足又是庶女,这种全是嫡女的席面也不好往上凑。

而至于易家宁国公那独女也就是易君彦的胞姐素来桀骜,和清照互看不顺眼,若无必要绝对不肯同时出现,是以最后也就宁国府二房的令柔赏脸到了。

七夕一早,各家的贺礼便络绎不绝到了清黛的院中。

除开孟家各房和南太夫人和孟槐,慎王妃送了一把缂丝绸面的香团扇,易君彦给的是一枚水晶雕成的鸿雁挂坠儿,就连宋执也财大气粗地托人给她拿了尊沉甸甸、用纯金打造的重瓣莲花。

刚巧那时清黛和清照一同从织女庙里祈福回来,那灿灿夺目的俗气劲儿差点没晃瞎旁边清照的一双眼睛。

午后各家小姐也都陆陆续续到了,朱若兰还特意将平日侯府内宅用于宴客的沉香小筑开给了她们。

一群花朵儿般的姑娘聚到一起,衣香鬓影,语笑嫣然。

被围簇在中间的清黛一身明艳的海棠红,大大方方地与众人说笑吃茶。

她为人随和风趣,便是今日才见到的周家姑娘和易家令柔,没说上两句便也都熟络起来。

但不巧的是,周芸前头与素唯交好,平日也爱受她的巴结,这会儿没说两句,就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听南家的唯丫头说,妹妹与她素来最是要好的,怎么今日这个时辰了也没见着她来,别不是午睡睡过了头,倒把时辰误了。”

陪坐在旁的清照听她突然这么一问,神情登时冷下来几分。

一想起那丫头做出的那档子事她心里就犯恶心,然而女子禁足属于别人家的内宅阴私,人家自己不会对外大肆宣扬,她们这些知道内情的就更不能说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