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

以康和郡主手指缝之紧密,易君彦身边连支小小的发钗都藏不住,他要使人来瞧瞧盯着自己的动向这种事定然也逃不过他老娘的法眼。

他这么做之所以能得到康和郡主的默许,想来应是有两个可能。

其一,他家此时已有不臣之心,已经在暗中往京中权贵人家里埋藏眼线,易君彦那点小私心不过是顺便而已。

其二,还是因为他家居心不良,易君彦借口派人盯梢孟家,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宁国公和康和郡主觉得无伤大雅,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都只能表明易家的野心蠢蠢欲动。

想当初易家谋反,原本与甚少与其来往的孟氏没多少关联,但当叛军攻破京都城门,杀向皇宫之时,孟家算是为数不多恪尽职守,举家披甲以抵抗叛军的忠烈门户。

忆起当时,孟家唯一一个会打仗的清黛她爹被流放在外,并不能及时赶回,剩下的几房叔伯明明都不善武艺,大难临头却个个不辞丈夫本色,为家国安宁负隅顽抗直到最后。

尤其是她二伯孟岩,也就是现任威远侯。

他虽不够位高权重,却也是为了整个孟家小心周旋了一辈子,这才使得孟侯府在这京都一次又一次的恶斗中得以保全,让孟氏一门既未能因女爵令的裁撤衰败,也不曾湮灭于沈猎的夺命钢刀之下。

然而他们估计到死都没想到,自家虽得马革裹尸,尽其忠名,最终命人为叛军大开宫门的,竟是他威远侯府自家出来的女儿。

清黛窒息后仰。

“庄妈妈,这件事得让夫人知道。”清黛静静地捻起一块玫瑰酥饼,轻咬一口。

果子是脆香甜蜜,清新可口的,然而有些人的心却是污浊混沌,外甜内苦。

“姑娘既对小公爷无意,那小公爷如此不顾礼数,实乃冲撞冒犯了姑娘,咱们确实应该和夫人说清楚。”庄妈妈顿首表示赞成,转而又赞刚刚进来的阿珠,“这回亏得阿珠谨记姑娘平时的吩咐,这才让姑娘免受一番非议。”

庄妈妈平素在她们几个丫头面前都表现得有些严厉,难得听她夸赞谁一次,搞得阿珠十分受宠若惊:“不不不,应该都是沈家公子来得巧的功劳,若非他来了,再那么下去我只怕也扛不住小公爷那般磋磨。”

明珠听了,想想也道:“姑娘,这回说来也是沈公子帮了大忙,虽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总觉得咱们私底下还是要谢谢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