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摇摇头:“瞧着不像, 若是最近才闹起来,怎么算这会儿也赶不回来,若是早几个月前就闹了的话, 京中也不会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的。而且……”
“而且什么?”
“四姑父来了没有?”
照黛姊妹俩几乎同时发问,清照还觉着她问得多此一举, 谁知明珠又摇了摇头:“只跟来了两个同样狼狈褴褛的婆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清黛心死地闭了闭眼,继续加快脚步赶往朝晖堂。
方行至朝晖堂仪门上,两个姑娘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阵阵哀泣悲鸣。
清照惊疑之下, 还没等到丫鬟进去通传, 便拉着清黛踏进屋中。
清黛默默环视一圈,却只见得朱若兰一脸愁容地抱着手炉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语, 三房夫妇和六房太太坐在下首各自掩面叹息抽泣。
就连甚少出门的的孟煜此时也守在他父亲和继母身边, 独独未见着明珠说的四姑姑。
“母亲,四姑姑呢?”清照一面福身, 一面迫切地问。
朱若兰抬眼看了看匆匆赶来的两个姑娘, 扬手命人给她们搬了两把小杌子,“去梳洗更衣了, 一会儿就过来。”
她话音刚落, 就又听见江氏在那边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混账的畜生, 近旁可就是我孟家宗祠还有几家耆老啊, 那畜生胆子也忒大了,眼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孟家世代务农,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之民,遇上那么一个狡猾奸诈之徒如何懂得应对,只有他们被拿捏的份儿。”郑氏抬起一张哭花了妆容的脸,就好像是她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江氏恨得真切,咬牙切齿道:“要我说,连那里的父母官都要仔仔细细地查,那畜生虽没做几年官,官场上那些欺上瞒下的伎俩想必也清楚得很,指不定是官民勾结,仗着山高水远,咱们在京中鞭长莫及,这才敢如此大胆!”
“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事儿原都不是我们做得了的主,待侯爷回来再议吧。”
朱若兰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她本就头有痼疾,这会儿本就为着孟桑的乍然归来心烦,被江氏那个又尖又细的大嗓门这般叫嚷吵闹,一时就又要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