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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宝芝脸上的笑容很明显地僵了一下。

朱若兰也是在听了薛妈妈说的话后,才肯懒洋洋地抬一下眼睛。

没有温度的目光像是夏日名门贵女人手一把的镂花竹扇,凉凉地从夏宝芝的脸上打过去。

不疼却让她的脸颊无端地发木。

不料,她说话的口吻却更加冰冷,更加居高临下:

“夏小姐,有些事终究上不得台面,不好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理论,我便索性与你开门见山,五千两,我要你离开京都府。”

“什…什么?”夏宝芝显然没有料到朱若兰会如此直接,木然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夫人这是要用银子羞辱奴家么?”

朱若兰收回目光,轻蔑地盯着自己的指甲:“像你还有你们家这样,不顾廉耻、不择手段,削尖了脑袋也要攀高枝的我见多了,你若是嫌五千两不够,我可以再加你两千两,只要你肯走,并且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侯夫人把奴家当成什么人了……奴家与烁郎因缘际会,情定三生,奴家对烁郎更是只有痴心仰慕之情……”

说着,她就盈盈跪了下来,开始了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奴家不敢奢求能够做烁郎的妻子,哪怕是做个没名没分的通房,只要能日日与烁郎相守,奴家就已经很知足了……还请侯夫人还有侯府的诸位夫人成全奴家的一片痴心吧。”

然而朱若兰压根不为所动:“你是京都人,想必也应该听说过我威远侯府的规矩异于平常,男子非四十无子而不纳妾,便是你口口声声所求的通房名分也是没有的;这是我们家老侯爷在世时就定下的铁律。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什么本事,值得我们为了你悖逆老侯爷的遗训?”

夏宝芝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楚楚可怜地磕巴道:“奴家…奴家不值得……可请夫人相信,奴家对烁郎的心确是真的,为了烁郎,奴家什么都可以做的。”

“是么?那在你眼中,何为情爱,何为痴心?”朱若兰冷不丁问。

“自、自然是生死相依,长相厮守。”夏宝芝答得倒快,但是话说完了,她却又糊涂了。

好端端的,她一介侯爵夫人当众问这种话作甚?

后堂上,孟家兄妹三个听了她这话也是心思各异。

孟烁自然是为之动容,心口发烫,清照却是冷笑连连,一个字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