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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令舟也笑呵呵地来到她身边, 见她已累得满头是汗, 便拿出巾帕替她揩了揩,“这回你可是让我们见识了柔夷骑术, 让我们开眼了, 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柔夷。若将来有机会,我也定要去南疆走一走, 看一看!”

其实清黛知道她故意这样大声说的, 甚至都不用回头看,她便能够猜到此时此刻方才那些在看台上嚼她舌根的人现在的脸色有多“精彩”。

不过, 她也懒得看, 只笑着问:“对了易姐姐, 这局的彩头是什么?”

“你这丫头, 连彩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上场来了?”宋执讶异地隔空用指头虚点了她几下,“说来也是巧,这次的彩头原是出自你们柔夷,乃是当年孝武桓皇后襄助你们柔夷平定内乱时,柔夷莫王府的阿嘉阿繁夫人事后赠予她的谢礼,后来孝武桓皇后辗转送给了我父王,算是我舒王府的东西了,没成想最终竟又叫你赢了回去。”

说话间,场外的小厮便已将那彩头捧来。

那漆盘里装着的,是一把状如弦月,只有寻常女子一掌之长的短刀。

纯银打造的刀鞘上五颜六色地镶嵌着柔夷特产的各种宝石,每一颗的润泽透亮,价值不菲。

宋执口中提及的阿嘉阿繁,正是清黛的祖姥姥。

这把刀也的确出自柔夷无误。

然而清黛却没有像人们以为的那样惊喜,只是淡笑,“我先前并不知此物会是彩头,也并非为它而来,沈公子想是早便看上了它才愿意下场一搏,凡事俱讲究先来后到,我也不好因着与此物同乡,就冒然插了别人的队。”

易令舟点头赞成,“确实是这个理儿,那不然这样吧,这一局的彩头便归沈公子,阿宝你再来同我赛一局,咱们联手,不管得些什么,都尽数归你?”

“我的好姐姐,为着要从您二位手上赢这彩头,我可是半条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实在没力气再打下一局了,您就饶了我这小胳膊小腿吧!”

说着,她还做出一副抱头鼠窜的滑稽模样,惹得宋执和易令舟纷纷忍俊不禁,便也就此宽纵了她离场换衣裳去了。

然而随后,沈猎也追了上去。

趁着四下无人,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孟清黛。”

生硬的,疏离的,却又是亲切的,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