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象征着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爱情的宝刀,也在不久以后,被放进了孝武桓皇后的封后贺礼之中,送了出去。
“所以,你们明白了么?”清黛用力地耸起肩膀,深深地吐纳出一口长气,“那把刀从始至终都只是祖姥姥的东西,并不属于莫府,我自然也没有权力,从沈公子手上横刀夺爱了。”
阿嘉阿繁夫人曾是柔夷莫府有史以来,一位不可多得的女性当家人,也是莫府唯一一位由大干朝廷钦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
她执掌莫府的那个年代,柔夷百姓仰承她的仁慈与宽和,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她亦深受家臣拥护,子民爱戴。
但莫府后宅的天其实和威远侯府的天是一样的,一样的四四方方,一样的没有出路。
肩负起整个柔夷的阿嘉阿繁夫人,并不能像童年时期的清黛那样可以自由出入门庭,来往城中山间。
她再不可能是当年耶里雪山脚下无忧无虑的牧羊女,命运和责任,早已锁尽她一生的欢欣。
如果清黛是她,定然也会寄希望于那把承载了她少女时代所有美好和梦幻的刀,带着她的魂魄,离开她的囚笼,天南海北,远走高飞。
“可是……”
阿珠还想再争辩一下,但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驳她的话,就只能被她继续堵住了话头,“没有可是。阿珠,咱们才离开柔夷多久,难道你就忘了‘遗刀之礼’是要慎之又慎的么?”
清黛已经认命,和阿嘉阿繁夫人一样,乖乖做那华都城里的笼中雀,镜中人。
但她又贪心地期盼着,能给自己的心保留那么一丢丢的自由。
“左右我这一辈子,必不会轻易收受任何男子递上来的刀。”
至于沈猎,他势必会走上万人之巅,她却只想要安稳顺遂。
他与她注定是两股道上的车,却一定都有光明万丈的大好前程。
他们谁都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随便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