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个邵氏也不是别人,正是孟煜已故的亲生母亲,孟老三的原配嫡妻。
“有的事所有人缄口不提,就能代表没有发生过么?”
郑淑慎语带嘲讽,“想当初,人家本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早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少年郎有了婚约,是他自诩风流倜傥、智冠群贾的威远侯府三少爷非要招惹人家,借酒仗势,毁了人家的清白。
“也是他自认为正直不阿,、义薄云天的威远侯顶着被人耻笑掉价,怪责家教不严的压力,三媒六证、三书六礼硬把人聘进了侯府。哼,从头到尾全无一人过问邵氏自己愿不愿意,结果旁的人居然还都觉得是邵氏还有邵家占了大便宜?!”
“……是啊。”
吴妈妈知她心里压抑得厉害,难得能跟人多说些心里话,哪里还肯跟她唱反调,“听说原先邵氏与她之前的未婚夫情谊深重,就像那戏文唱的一般,好好的一对有情人那见色起意的恶霸权贵生生拆散,最终一个哭嫁,一个呕血而亡。”
最后也和戏文话本里差不离,邵氏怀着孕被迫嫁入孟侯府,却在生下孟煜之后没多久,便趁人不注意自己逃出了高墙深院的侯爵府,在昔日情郎的坟前吞金自戕了。
“故事的结尾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而去,可谁曾想那横刀夺爱、棒打鸳鸯的马文才竟也曾用情至深?”郑淑慎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当初的孟峒虽不及孟岩孟岚文质彬彬,也不如孟岸少年勇武,却胜在脑袋灵光,颇有经商天赋,除了好喝两壶小酒、脾气急躁些也称得上是根正苗红,前程大好。
可谁也没想到,酒醉穿花过,片叶不沾身的他却好死不死就栽在邵氏一个人身上。
甜水巷口匆匆一眼,竟把他这半辈子的深情与真心都搭进去了。
婚后即便邵氏对他再是冰冷无情,他仍然愿意热脸去贴冷屁股,把人捧在手心里般地宠着爱着,只盼着哪一天冰雪消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得知邵氏死后,更是为之大悲大恸,从此性情大变,一蹶不振,终日纵情酒色,放任自流直到如今。
什么经商奇才,什么前程似锦,都和他没关系了。
在续娶郑淑慎之后,他更是变本加厉,成日流连花街柳巷。
不务正业,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