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气结心痛,指着在座所有人,声色凄厉:“你们孟家所有人,从头到尾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觉着我出身外族,在京里也没有娘家可靠,天底下再没有比我更好欺负的了!但我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那对贱人母子想进这家的门,除非我死!”
说话间,却见她脸色越发涨红,隐隐有发紫的迹象。
浑身震颤不止,几个用力地呼吸之后,便两眼一抹黑,护住肚子向后仰倒下去!
“阿娘!阿娘!”离她最近的清黛反应也最快,迅速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眼见形势不妙,朱若兰虽自顾不暇,却仍是颤抖着嘴唇喊,“快!先扶她进里屋!再去找郎中!”
郑淑慎也想上前帮忙,但清黛对她多有忌惮,莫氏的一片衣摆袖子都不肯让她碰,只叫了自己近前的丫鬟还有阿彩妈妈过来帮忙。
这节骨眼上阿彩妈妈哪还顾得上什么账簿不账簿的,立马冲过来帮着清黛一起把人挪进了里屋朱若兰的卧榻上。
闹了这样一场,莫氏时而恼怒悲愤,时而委屈不甘,难免惊动胎气。
亏得清黛提前就有预料,早早让阿珠把欧阳先生请到了府上候着,只片刻的功夫,人便到了朝晖堂。
彼时那屋里确是横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孕妇,竖着一个头风发作的病患,欧阳先生秉着医者的良心,两头兼顾,一会儿要替莫氏号脉抓药,一会儿又要给朱若兰施针镇痛,忙得几乎四脚朝天。
清黛还有屋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嬷嬷们也都没闲着,烧水煮药,换巾洗帕,腿脚利索的小丫鬟们跑出跑进,足足乱了大半天的功夫。
孟峒也不知是心虚或是压根不在意,打莫氏被扶进了屋他就一声不吭地溜掉了
剩下郑淑慎一个,因又被清黛和阿彩妈妈严防死守无法靠近里屋,朱若兰那儿也同样的不待见,没多久便也借口去瞧瞧前院南素容那边情况如何,离开了。
清黛一心挂在自己的血亲身上,对于这对夫妻的离开倒没怎么留心。
好在欧阳先生仁心妙手,终是在太阳下山之前把莫氏和肚子里的小崽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朱若兰的头风也有所好转。
为着不打扰朱若兰休息,更为了不叫莫氏醒来又和她大眼瞪小眼,一等后者情况稳定了,清黛便做主先把人送回了临泽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