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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依照宫规,从宫门到太后殿前,她都只能低头跟在朱若兰身边,随着今日同样要来宫中朝见太后的命妇千金们,行不摆裙、亦步亦趋地慢慢走。

殊不知好容易来到宁寿宫前,太后跟前哪个姓魏的阉人便又抱着拂尘来到众人身前,晓得不知该说是喜庆还是谄媚:

“方才太后娘娘发话了,往年都是各家夫人小姐一道去到殿上,叽叽喳喳的,吵得她人家是头也疼眼也花,是以今年咱们便将规矩改一改,由各家夫人先入殿中,各家小姐便先随杂家去殿后花园等候娘娘传召。”

这规矩改得蹊跷又没道理,清黛和朱若兰下意识地相互看了一眼,却也都不敢冒然作声。

只在清黛临走前,朱若兰方悄悄拉住她,说了一句难得的有温度的话,“若有人为难你,你也别总想着顾全侯府而委屈自己,有我在,你就是闹翻了天我也替你兜着。”

听到这话的清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到宁寿宫后花园以后也还久久没回过神来。

跟来的明珠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地把自己飞出九天外的魂拉回来。

环顾四周,才发现她的身边除了明珠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个勋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竟然连名字都叫不全,零星几个曾经在桐园一块住过的,也都躲她躲得远远的,好似避瘟神一般。

“原来她就是那个孟清黛啊,哼,倒的确生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好皮囊,可谁能想到背地里竟会是那样的凶悍无理、心机深沉。”

“可不是么?想当年,她为了替父母多争家产、给自己多要嫁妆,把整个威远侯府闹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最后竟还逼死了自己嫡亲的三伯娘!唉,要不是为着这一条,我当初也怎么都不会相信她是传言里的这种人!”

“其实依我看当年的事,她家那个三伯娘也有错处,算起来顶多就是府宅里一场内斗,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只不过近来她与南家少爷还有柯家沅姑娘的事,才叫我彻底看透了什么叫心肠歹毒。”

“就是就是,沅姑娘都被南家哥儿……唉,怎么说一辈子除了南家哥儿以外就算是彻底完了,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孰能想到那个孟清黛竟还好意思霸着南家哥儿不放,若无其事得躲在家里装无辜,全然不顾沅姑娘的死活!天底下竟有这样自私自利、心肠冷硬的人!”

“她何止是不顾沅姑娘的死活,分明就是在把人往绝路上逼呢!真不知道南家还有先前的黎王府到底看上她什么了,跟着了道似的非要把她娶她,竟也不怕引狼入室!”

“南家还有黎王府也就罢了,你们记不记得之前她头回来咱们京城时,那宁国府的小公爷不也跟着魔一般地跟在她身后么?”

“对啊,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易小公爷在咱们京城是多么神仙的人物呀,环肥燕瘦什么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被当时还是个黄毛丫头的她轻轻松松就勾去了魂魄,该不会真的像传言里的那样,她们柔夷人会下蛊?”

“大过年的,可别说这些不干不净的,真是又渗人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