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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抓紧时机, 开口问:“从前是我年纪小, 有些事阿娘不便与我多说, 而今我也大了, 嫁了人,当着家,我觉着阿娘和妈妈也不必再瞒我了,我那柯家姨妈究竟与咱们有什么仇怨,为何每每遇事,对我不是落井下石就是冷眼旁观?”

阿彩妈妈低头踌躇了一下,有些为难:“这……大姑太太和咱们太太之间确实有那么些恩怨,可土司大人当年也曾严令不准再提……姑娘,要不算了吧?”

清黛听她这口风就知道有戏,亲厚地晃起她的手臂,娇嗔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眼下我嫁在京中,夫家又与柯家有亲,日后少不得要与她有来往,若她还像前次那般帮着外人刁难于我,也总得让我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吧?”

“好好好,”阿彩妈妈一把老骨头,哪里架得住她这摇来晃去的磨人功夫,无可奈何地认了命,“这姑娘,怎么嫁人以后反而淘气起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好啦好啦,您且放我一马,我把我知道的都同您说!”

清黛随即收回手,乖巧地捧着耳朵嘿嘿直笑,听她往下说。

“说来都是太太们年轻时的事了,那会儿大姑太太是家里最受宠的嫡长女,在咱们柔夷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凡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说法。

“后来,她在三山祭典上遇到了一个白夷男子,二人年纪相仿,又很能说上几句话,没多久便私定了终身,相约一起来家里见人。可是打大伙看那小子第一眼,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看上的并非大姑太太这个人,而是她莫府嫡长女的身份。

“可中原有句话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么?当时大姑太太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心上人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家中再怎么反对也是铁了心要和人家在一起。

“而咱们太太幼时虽与大姑太太不大和睦,但知道也就是姊妹间的小打小闹,在她心里一直都将大姑太太当作最亲最爱的长姐看待,眼看那白夷男子既无家世又身无长处,空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就把大姑太太哄住了,心里气不过,便自作主张,背着大姑太太偷偷去见了那男子,劝他离开。”

“阿娘自己去的么?”清黛听得入神。

阿彩妈妈点点头,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原本土司大人已经私下给了那小子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咱们太太不知此事,只一心为了姐姐就自己打到人家门上去,那小子见她一个姑娘,又生得实在美貌,想着娶不到姐姐,便干脆要了妹妹,自己也不吃亏,险些就将咱们太太拉进屋中玷污了清白。”

清黛听到这里,心下十分平静,一点都不紧张担心,以她老娘的彪悍程度,没撅了这狂徒的命根都算他命大。

“他二人正拉扯着,谁知大姑太太这时也过来寻自己的心上人,一见此情此景,又听那巧舌如簧的兔崽子一通胡扯,便误以为是咱们太太仗着容貌,背着她勾引人家!

“咱们太太脾气又急,被当着面的栽赃诬陷,怎能咽的下这口气,当即便去篱笆下抢来一把柴刀,放话要结果了那厮,却被大姑太太拦在中间,三个人鸡飞蛋打地扯了半天,终是被咱们莫府跟来的人摁下了。

“后来没多久,那人被拿着土司大人给的钱跑了,大姑太太便一直以为是咱们太太从中作梗,将人吓走的,从此姊妹俩便结了仇怨。土司大人为着不叫大姑太太伤心,也便再不许人提起此事了。

“没几年大姑太太远嫁入京,就几乎再未回过柔夷,姊妹俩也便一直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