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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猎一时间全不知自己到底该喜该怒,立时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将那胡乱占人便宜的女流氓拦腰抡起来,扛在肩上。

一路招摇着,从园子里将她扛进了挽春堂,势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两个人嬉笑打闹着,反倒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了,待进了挽春堂的门,方还嘻嘻哈哈的,闹个没完,直接让尚等在厅下的庄妈妈撞了个正着。

庄妈妈亲眼瞧着他二人像小孩儿似的闹着进了屋,她自家小姐活泼些也就罢了,却见那从小到大都很少见他笑的沈家小子也松着眉宇,笑意舒朗,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她活了大半辈子,也算见过世面的,这下却好似活见了鬼,半天没回过神来。

清黛也是见了庄妈妈,才想起自己方才跟人家的话都没说完就跑了出去,这会儿又叫她撞见自己喝沈猎这般没规矩,旋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收敛了手脚,不再混闹了。

连带着也把沈猎拉了过来,教他认人:“这是庄妈妈,嗯…从前你们应该见过的……”

之前清黛便和沈猎解释过要将陈妈妈送回,换庄妈妈过来的事,是以他此番见到庄妈妈倒也不觉意外。

况年少时他也曾在她身边见过老人家,庄妈妈又天生眉目和善慈爱,眼下他便不似对待生人般戒备警惕,依言与老人家点过头,便算是认得了。

待清黛赶了他进去换衣裳,立马便要向庄妈妈解释。

谁知后者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于之前要问的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自也不需要再听她赘述了。

晚间用饭的时候,沈猎还是习惯于不叫人伺候布菜,只和清黛两个人一道用过晚饭,便泡了热水澡,换了寝衣准备就寝。

庄妈妈虽是头天来,却比陈妈妈要识时务多了,见主子不让人伺候用饭,也不命人在屋里上夜,并不曾多嘴多舌,到了时辰便只由着他们自个儿的主意,领了小女使们出去了。

清黛才将躺下来,忽然又想起了午后和庄妈妈说到巡庄子的事情,连忙便和正要脱鞋上床的沈猎说了。

“我娘家二伯娘原先给了我一个小泉庄,阿爹阿娘给的牛家庄,再算上大舅舅陪给我那两个柔夷茶果庄子,还有二伯娘新送了文契过来的麟儿庄,要想全部巡下来,总也要三两个月吧。而且我还没把圣上赏给你的那几个皇庄算在里面呢,就怕一旦算进去,咱们过年都还回不到自己家呢。”

她掰着手指头数,沈猎便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方道:“远些的像是麟儿庄和在柔夷的庄子大可先放一边,近处的倒是可以去走走看。只不过我想着,此事应该还不着急。”

“此话怎讲?”清黛歪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