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最后也没人说得清他到底问了什么,但他们出来的时候,却几乎没有一个人的手里是空的,各种金银首饰、珠宝钗环,若不是穿着官服,不知道的还当夏家这是遭了强盗了。
“姑爷这么做,就不怕被人告到御前说是仗势欺人么?”
挽春堂里就属银珠胆子最小,听到这些不由就开始颤着嘴唇,担忧起来。
南风玉指一点她的脑门,笑话道:“你傻呀,若非有圣上默许,那夏家与姑爷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姑爷犯得着去折腾他们么?而且宫里的夏中官眼看是不成了,夏家失了倚仗,如今又哪有胆子再得罪锦衣卫?便是被明抢暗偷,对外也只敢说是自愿孝敬的。”
银珠还是怯怯的:“可是…此举到底还是不合法度呀,都察院那些专司告状的御史们素来铁面无私,只怕是白送了把柄给他们吧?”
南风见和她说不通,急脾气上来立马就要不耐烦了,幸好庄妈妈及时开了口,从中缓和:“银珠一向小心谨慎,考虑的却也没错,不过嘛…比起咱们家,我想都察院的御史大人们估计更加瞧不惯夏家这样仗阉人之势发迹的人家吧?”
午睡起来的原还坐在窗下出神,听着她们说得热火朝天,便也讥诮着冷声开了口:“是啊,夏家本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例,平日里就没几家人能瞧得上他们那穷人乍富的张扬做派,如今遭了难了,可不是人人都巴不得踩一脚?”
庄妈妈在旁见她神色淡淡,趁着上前奉茶的机会便又问了句:“姑娘可是想起了旧事?”
清黛接过茶,懒洋洋地吹了吹水面上的浮沫,杯子里看着氤氲上浮的雾气,就好像是看到了夏氏一族飘摇如烟的命运。
“我只庆幸当年二伯娘明慧警醒,终是没让这样人家的女儿污了咱们孟侯府的门楣…也不知他们当初一家子联合起来算计咱们侯府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被他们随手牺牲掉的夏宝芝泉下有知,是会拍手叫好还是扼腕叹息呢?”
南风惊讶地瞪眼:“姑娘是在替那个夏家的姑娘惋惜?”
清黛嘲道:“当年那个夏宝芝虽是咎由自取,咱们侯府仁厚,没跟他们计较官司,但夏家的做法实在让人无法苟同,明明是一家子一块串通好的奸计谋算,凭什么最后只处置她一个?其他人则可以睡在她的尸骨上,继续安安稳稳地吃香喝辣,享尽富贵?”
阿珠闻言想了想,忽一本正经地合十双手道“女神曾训诫世人:世间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姑娘岂知,夏家如今的下场,不是那夏宝芝枉死后魂魄不安,怨气作祟的结果?”
说者无心,却把屋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离她最近的南风忙去捂她的嘴:“这丫头真是,竟什么都敢胡乱往外说,也不嫌晦气!姑娘可别被她吓着了!”
清黛倒不觉有什么,还没来得及接茬儿,便听庄妈妈赶紧又起了个话头:“是啊,与其说这些不干净的,姑娘倒不如同我们说说,究竟何时动身去巡查下头的庄子?”
第17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