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孟家四小姐名声彪悍刻妒,却也实在是个冰肌玉骨的绝色佳人,如今事过境迁,人们虽仍旧不喜她的行事作风,但逐渐也有不少人跳出来为他们这段郎才女貌的佳话扼腕叹息。
于外人而言,这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也可以用来表斌自己遗世独立,别于世俗。
但作为孟四小姐如今名正言顺的丈夫,确是一桩难言的烦恼。
他手下人其实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甚至有些同情。
只不过同情之余,他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会因为眼前这位素来阴晴不定,狠厉无情的活阎王的一时迁怒,枉然断送。
谁知阎王虽然心有不愉,却也只是撑在军帐案上,低垂下头。
额前的斜发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唯有周身不断发散出来的阴戾和寒意,使人不敢靠近,更不敢自作聪明地胡乱揣测。
不过没多久,他眉宇间的阴戾忽而散开,平静地做出决断。
“揪出那些为他们惋惜的人,拔了舌头,废去手脚,赶出京去。”
清黛站在新买下的宅院屋檐下,看着女使伙计们进进出出地忙活着。
柯诗淇的行装不多,除了当年嫁进宁国府的嫁妆外,便也再无甚多余的物件了。
这些嫁妆里,虽有她爹娘为她攒下的积蓄,但当年她爹柯老三也确实困苦,再怎么勒紧裤腰带,也攒不下多少东西,是以她绝大部分嫁妆都是后来柯姨妈为了弥补她,一手添置的。
而今她与易君彦和离,背后的因由极不光彩,原属于柯家其他两房帮忙置办的部分她也不好意思再要,全都让人悄悄送了回去。
是以到最后,下人们只进进出出地跑了半个早晨,便把所有的活计都干完了。
以至于连庄妈妈都忍不住耸着稀疏的眉毛,出声嘀咕:“这哪里像是做过国公府媳妇的,便是嫁个五品小官,几年下来也比这宽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