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热乎乎的油纸包裹提在手里, 想着她平日里的馋猫样儿, 他的舌尖心底便不自觉地发甜, 兴冲冲地往家走。
谁知一进门,坐都没来得及坐下,便听见这么一篇话。
清黛回头看见他,属实是被他阴沉的脸色和森然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多少年了,他已经有多少年未曾再对自己露出过这样冰冷、警戒的神情了?
清黛当即丢开秀织的手,快步走到他身边解释道:“不是,沈猎你别误会,此事并非我的主意,是太后……”
沈猎目不斜视,冷冰冰地打断她:“太后逼的?”
清黛本想同他从头到尾解释一遍,被他这么一打岔反而断了思路,噎了一下干脆便点头道:“对,太后逼的。”
“那你是一口答应了,还是推拒了却没推拒掉?”沈猎咬着后槽牙,问道。
“我……”清黛哑了哑,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实话实说,“我是一口答应了,但你相信我,我另外还有应付的法子,你且先随我回去,我慢慢和你说。”
说着,她便试着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像是触火般躲开了。
一息间,他们之间的气氛直堕冰点。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地上散开的油纸包裹。
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老实头老板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继承了他手艺的长子长媳,年轻人做事浮躁,包酥饼的油纸和麻绳也不如从前结实,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就散开了。
圆溜溜的酥饼碎开,酥脆的饼皮落进泥尘,洒得满地都是。
像极了他们两个人此时此刻,捧给对方的心。
“侯爷,夫人,要不然咱们先进屋吧,有什么话进了屋咱们再……”一旁的秀织眼瞧着气氛不对,又想着如今自己在这个家里也算半个主子了,便妄自托大,上前劝和。
不想她都没说完,就被沈猎粗暴地吼了回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