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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这天最后的对话。

清黛咬着牙挤出这最后三个字后,便闷头走出了漪澜居。

午后她紧着便让人从库房里找了些绯红的缎子,将漪澜居简单布置了下,又把自己前两日新做的一身嫣粉的织锦衣裙拿出来,并一套银胎头面赏给了秀织,当作她的嫁衣喜冠。

夜来更是有一桌子好酒好菜陆陆续续送进灯火通明的漪澜居,人来人往,热闹之至,只怕隔壁沈侯府也都知道了沈猎要在今夜纳妾。

清黛心里烦闷,是以这夜早早就过了浴,换了寝衣躺进了被子里,想着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了。

谁知她所有的思路都被沈猎的那一番话搅乱了,躺进暖暖的被窝里大半晌,也还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侧身想寻睡在外间小榻上的阿珠说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出嫁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让人在屋里守夜了。

这个时辰,几个姑娘连同庄妈妈估计都已经各自回房睡熟了。

因想着她们明日还要干活儿,她便也舍不得再把人折腾起来陪自己啰嗦这些有的没的,于是又翻来覆去了一会儿,终是自己挣扎着坐起来,披了外衣偷偷溜进挽春堂的小厨房,把她和阿珠珍藏的那几壶柔夷兽骨酒摸了出来,想着小酌几杯,促进促进睡眠。

恰逢新月之夜,天上地下又都是一片空无的清净,夜风吹着虽然有些刺骨,却也同样让人清醒。

她一时兴起,索性抱着酒壶在廊下的大理石台阶上席地而坐,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控制不住地反复回想着沈猎说过的话。

其实白天话刚说完,她就想反悔了。

可既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哪还有随随便便就收回来的道理。

更何况当时沈猎又是那样一个状态,想必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