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麒在家的几天不肯和她说话,她为此苦闷,常常在一个地方坐上大半日。
裴彦麟从那日起也频繁地早出晚归,回府再伏案劳碌到下半夜,她后来想起了问一句,知道是朝廷各部在加紧准备年后帝王巡幸温泉宫之事。
女皇年岁上去后,病痛缠身,巡幸去疗养的次数逐年递增,这非罕见。但今年她心血来潮,要在温泉宫办七十大寿,还是头一次。
苏星回一听就笑。笑完了,她望着宫群的方向,嘴角慢慢垂下。思脉像在某一刻突然被打开了,她抓住兰楫问:“知不知道苏家现赁在何处?”
她身上顷刻就拧起一股劲。在得到兰楫的答复后,她牵出一匹骝马出门去。
向东走三十里,裴彦麟名下置有一处私产,那里的宅地在外郭城向京卫过渡的区域,寸金之土,租赁不菲。以苏家人现有的身家,要在神都站住脚跟,没有裴彦麟的帮扶根本氏难如登天。
她踅摸着过来,按照兰楫的口述,一路再详加打听,找到了苏平芝的落脚处。
她下马叩门,来开门的是梳双环的青衣小婢,“你找哪位啊?”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感觉面生。婢女不认得她,看来是后头买的婢女。
“我找苏平芝。我是他的长姊,去叫他速来见我。”她报上身份,婢女却是一脸茫然,“这位娘子怕是弄错了,我们阿郎从未提起还有其他家人。”
苏星回一肚子火气更胜,她动身就进了院子,要亲手揪出那个没心肝的缠账。青衣小婢前后打转,没能拦下,眼看她就要进屋去。
“云环,不是有人敲门,为何在吵嚷?”
听见屋里的人出来,小婢女在地上跺起了脚,“是这位娘子偏要进来,奴拦她不住。”
妇人探出身体,手里的布帕摔在了地上,“阿姊——”
小婢张大了嘴。显然没想到这位脸生的娘子还真是主翁的长姊。
“苏平芝人在哪?”苏星回观望她们的住处,只见到元氏,青衣婢女,还有一个织布的老媪。另有两个年幼的孩子缩在廊边,怯生生地望着她这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