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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春台 一双鲤 990 字 2022-10-15

鞭笞稳而沉,落下直见皮肉绽开,男孩断续的泣声撕裂夜晚,“不用教我……我都知道,她……她根本不要我们。”

“阿耶要我们立身行己,仁孝齐家,儿无愧阿耶教诲,可阿耶……阿耶为何要偏袒无德无行的人……”

扣在门扉的手指撴皱了纱,生生拗断了指甲。苏星回捏着残甲,胸口被千丝万缕的幽凉填堵。

鹤年洒落,念奴纯真,她以为负疚稍减,时日可待。小儿毫不留情地撕开她的自欺欺人,才知裂隙修补过后,痕影犹不能弥。受伤的又岂是她一人。

靠向廊柱,撑起瘦躯,苏星回闭目掩饰说不出的失望和绝望。

稚儿的抽噎回荡在耳边,她无动于衷地缩在浓影里头,听见兰楫寻来,裴麒哽咽走远。

她按着胸口叹息,暗自思量着,幸而没让人看见这副模样。

踅身出来,发觉眼前赫然站着裴彦麟。对于她的惊惧,裴彦麟只是淡掀着眼皮。

这就很尴尬,苏星回目光微闪,“我、我等人来。今晚风很大。”

风吹过了,卷在地的黄叶堆在阶下,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一庭寂然。她暗骂自己嘴笨,裴彦麟漆黑的双眸果不其然显露揶揄。

“是很大。你等的人来了。”

兰楫带着人找过来了。先前裴彦麟在,她一直没说话。

苏星回情虚地抿住唇,目光落在地上,清辉和阴影无声无息就把她的影子剪成了两半,看着怪异,就像她撞上的那口刀,利落地切断了她的脖子。

或许是和幼子彼此生出龃龉,又或是想起死去的前生,这天晚上,苏星回睡得不安稳。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到床上的,金炉烬暖,罗衾还是冷的,心也是冷的,银灯照壁了一宿,她辗转翻了半夜。

暮冬的下旬,匆匆流逝,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