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什么驾,朕要百摆銮回神都。温守珍,安排下去,朕要即刻回京,朕要亲自拷问韦家,究竟是何居心。”
女帝怒不可遏,头痛欲裂,又恍然想起近侍温守珍死了,在殿上焦躁不安地蹀躞。
受到惊吓的圣人处于极度的震怒中,连裕安公主也不敢贸然出头,只有薛令徽站了出来,从旁安抚,分析弊害。
薛令徽轻言细语,条陈有理,让女帝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女帝稍作妥协,命令道:“摆驾正殿。”
一阵纷乱的脚步后,满室归于了寂然,只有经久不散的血腥充斥着口鼻。
“公主也过去吧,这里由臣来安排。”褚显真道。
裕安公主的手还按在箭口。她担心松开,血会暴流,果断摇头道:“你带河内郡夫人去圣人那,我在这里。”
苏星回双目紧闭,面无人色。河内郡夫人哭了满面水光,断然不肯离开。
裕安公主道:“夫人也被剑气所伤,需要太医诊断。夫人,先补充精力,照顾十九娘还要仰赖您。”
公主安排合理,说动了褚显真,她搀扶起河内郡夫人,“她伤势极重,移动不得,夫人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先清理身上的伤,事后再全心全意照看。”
河内郡夫人擦着眼泪,被她扶掖着,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去。
苏星回耳朵里刺痛,伤口更痛。她的眼皮发沉,血也在变冷。
很像刀割开脖子后的感觉,血流尽了,她的身体僵冷,就死在那个冬雪纷飞的寒天。
明明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可以接近紫宸,暗窥宸衷。可以躺下好好休息,她却像了了一桩心愿。
“……裴彦麟。”
看见她的嘴唇张合,裕安公主俯下身,把耳朵贴过去,听见她一直在重复:“冷……”
裕安公主单手解开自己的外衫,她的宫女瞪圆了眼睛,摆手劝道:“公主不可以,不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