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你不该去送的。他们是朝廷的罪人,一个不慎就会殃及我们。”
李昕无声地垂下眼睑。
他的父亲吴王终是回过头,“那到底是我的兄弟。你会狠心离弃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姊妹吗?”
“大王这就质问妾了么!”裴王妃的心早就冷了。
“阿娘您……”李昕不敢置信。他试图安抚,裴王妃拂开儿子的手站起。
她当着吴王的面,尽情地冷笑,“裴家是为冠冕姻娅而存在,他们的最高追求,便是光耀门庭。为了我的儿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就是让我掏心挖肺,也没什么好可惜。”
为了这个望不到尽头的王府,她利用自己的弟弟。正如苏星回所说,她逼迫他,抛弃他,把他逼到了这个份上。
她可以忍受这种不能言说的痛苦,但她真真实实受够了吴王的冷遇。
多看一眼眼前的人,都让她感到自己有多恶心。
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在儿子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她掀翻了那些楠竹编织的鸡笼。
鸡笼从石案上跌落,两只羽毛发灰的公鸡滚了出来,一只气息奄奄地耷拉在地,不知是几时死去的。
吴王的寄托不声不响地死了。
竟像个不祥之兆。
连裴王妃也沉默了。
她看见吴王双手颤抖,痛苦不堪地抓着脑袋,眼泪从指缝流出来。
李昕也很惋惜,道:“儿臣叫人把它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