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相当小心,宝红竟然十分警觉,转了个身,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稍时回来,宝红还是那张笑吟吟的面孔,“昭媛在家时常用哪些香,奴去换上。”
苏星回道:“我不懂熏香,都可以。”
宝红想了想,道:“鹅梨香清新活泼,有助安眠,最宜入寝焚用。”
“就依你所言吧。”苏星回起身走向睡床。
“奴就在间壁陪侍,昭媛有什么需求吩咐便是。”宝红说完也退下。
在外间的箱柜里,宝红寻出装香的盖盒,夹出一枚香饼,置入金炉。做完这些,见苏星回已经阖上眼,宝红取下灯罩,掐灭了烛芯。
沉香木的寝床就设在屏风之后,挂一顶银红色的连珠帐。苏星回在帷帐里轻抚着胸口。初来乍到,她还不适应,睡意来得格外迟。
大概曾魂失在此,在紫微城的这天夜里她梦到了病死掖廷宫的念奴,出了一身冷汗。
宝红过来叫醒她时,苏星回还有一种如梦似幻好不真实的错觉。
“圣人升朝了吗?”
宝红道:“快卯时末了,前朝该放仗了。圣人都是寅时末准时升殿的。”
匆忙地洗了把脸,她抹上面脂,扑上妆粉。望着铜镜里稍显干净的脸色,苏星回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成功地改变了这场祸事最大的源头,接下来还有一段路要走,她不能松懈,要振作着继续朝前走。
草草用毕早膳,苏星回起身出发时,圣人的寝居长生殿里来了一拨人,又走了一拨人。只有女尚书薛令徽不曾离开半步。
薛令徽穿一条水红色齐腰襦裙,草绿的上襦外罩着月白色暗花纹短帔。她温婉娴静,不仅容貌秀美,知冷知热,还会作诗,文采斐然。这也是她能常年伴驾的原因之一。
下朝后,她一如既往地侍奉在长生殿。女帝用着御膳,她跪坐在饭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