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麟点头。他太了解他的长姊了。
裴家可以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牺牲她,倾全力去扶持她的儿子。裴王妃固然也会为郡王牺牲自己。但是她的儿子太有孝心,在她的苦肉计攻势下,难免会“急功近利”,做一些有欠考量的举动。
这点也正是裴彦麟一直在担忧的。
正说着,一个婢女从廊外走来,近前通报,钜鹿郡王李昕孤身登门,在庭上侯见裴彦麟。
裴彦麟既是郡王的舅父,又是他的老师。无论是以何种身份,外人都无可指摘。
裴彦麟道:“他最近文武都十足用功,恐怕是遇上了难题。我去去就来。”
“那你还是快去吧。”苏星回跟着起身,目送他大步穿过中庭。
细雪如撒盐,在黄昏时渐渐覆满庭上的草木。
张媪笼起火盆,屋里暖烘烘的,众人围着取暖,手里各自做着细活,有说有笑。
念奴长高了一点,还是爱玩。她给苏星回跳了一支舞,又缠着张媪翻花绳。
苏星回道:“婆婆年岁大了,不要扰她。你过来和阿娘翻,也是一样的。”
念奴不太情愿,一旁的王莹见状跑了过来,“小娘子不愿意,让奴和娘子来吧。”
念奴转身坐进苏星回怀里。王莹扑了个空,故作悻悻地叹气。
裴彦麟去的不算太久。他进屋扫去肩上的雪粒,听见笑声,从罗帷下进来,“说什么这样高兴。”
苏星回笑吟吟地收起花绳,过来问他:“他说了什么?”
见他面色轻松,想必也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