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王妃听闻的当时昏死过去,宫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到寝床上,她已经是个形如槁灰的活死人般,不吃不喝,不闻不问,整日跪求神佛,以泪洗面。
她的弟弟探望她,她以背相对,没有直言片语。莱阳郡公托人带信来,她才恢复了一点希冀。
此刻的禹里无疑是一片哀鸿之地。疏通的河道释放了洪水,浮出一片腐臭的泥泞,许虔指挥众人清理了发瘟的家畜野禽,掩埋了泡胀的死尸。
平地上,河岸边,随处可见罗帷搭建的帐篷。在官兵的帮助下,灾民就地搭建起临时住所,十人为一户,各自升锅煮米,努力活下来。
瘟疫蔓延,民不聊生,他们逃不出去,又不想就地等死,只能听从官员安排,每日焚烧艾蒿和硫磺,遍撒草木灰,青壮年们则编制成对,交替巡逻,以防匪徒来犯。
在裴鹤年和许虔的指挥下,禹里的秩序逐渐好转。白天裴鹤年统筹调度,入夜他尽心尽力地照顾重病的钜鹿郡王,他已然是这片灾难之地的主心骨,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他的身上。裴鹤年深知自己身负众望,片刻也不敢松懈。
作者有话说:
我好像没有关闭评论区吧,为啥提醒我关闭了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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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钜鹿郡王李昕高烧了三日, 裴鹤年也三日没能睡一个好觉,他浑然不怕瘟疫,寸步不离地照料着郡王的饮食和起卧。
钜鹿郡王李昕清醒时总能第一眼看见这个表弟。发病以来, 李昕食欲不振, 寒颤不停,后来又剧烈地咳嗽, 不仅没有起色,反而病情加重。他内心凄苦, 对表弟感到十分的歉意,“辛苦你了, 粮草短缺, 病患剧增,你一人挑起重担,还要分心照料我,鹤年, 是我拖累了你。”
鹤年给他喂着热汤, “郡王不必担心, 粮食早就到了,他们把药材下发到了养病坊, 把五米煮成了粥。郡王, 您也吃两口吧,这是刚煮熟的粥米。”
鹤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来之前,他还是一个明媚飞扬的少年,转眼脸上长满胡茬。想必连日转, 全然没有歇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