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念书的许虔热血沸腾,一把抓过他的刀,骑上红鬃马,就如脱笼的飞鸟,立刻就和裴鹤年一块滚了来。
裴彦麟问他的话,苏星回在一旁指挥婢女打理行装,对张媪和兰楫说:“鹤年吃的用的,给许郎君也备上同样的。”
裴鹤年却一个伺候的人也不带,连衣裳也不肯多带。次日一早,他的父母亲把他送到裴王府。启程上路时,他嫌行李过重,行动不够轻便,转头便把吃的全给了许虔。
许虔乐得合不拢嘴,“真不要啊,那我可就不客气,全都吃了。”
清晨雨停,道路泥泞难行,两个少年遥遥跟在郡王的马车附近,准备去一个叫禹里的偏远郡乡。据说那里伤情极为严重,截至朝廷的上一份报告,已经断粮五日。
裴鹤年故作严肃道:“我们是去赈灾,不是去游玩。你能吃就多吃点吧,到了那儿缺水少粮,可没什么吃的。”
许虔咧嘴直笑,“鹤年,你居然会吓唬人了。”
鹤年郑重道:“我没有吓你。”
“哈哈。”许虔嬉皮笑脸,根本不信。
他一心认为鹤年在吓他,半点没放在眼里,该吃吃,该喝喝,跟他在神都过得没两样。但他没想到,鹤年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的车队里共有二百来辆车,车上装有大量药材和粮草,随车押送的人员足有四百来人,其中有七十人是朝廷分派下去的医政。他们途中没有遇上劫匪,却遇上泥石流,卷走了三十多车粮食。
路上还有背井离乡的村民,他们携家带口逃难出来,饥饿难捱。钜鹿郡王沿途让人发放粮米,赶到禹里剩下已经不到一百车。